衛少兒過來掰兒子的小手。然而小孩兒被他大舅騙怕了,他母親越是拽他抱的越緊,衛青一看不對,他大兄臉通紅,趕緊放下水桶,“去病,去病,乖,舅舅跟你玩兒,二舅舅不洗,快快松手。”
小孩兒扭頭看他。衛青舉起雙手“你看,舅舅手上什么也沒有。”小孩兒松手,打量起他大舅舅,又騙他啊。衛長君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混小子,想要我的命”
手勁不大,小孩大體也知道自個誤會了,咧嘴笑著往他懷里蹭,給他一個后腦勺。
衛長君哭笑不得“青弟快去洗吧。”然后叫衛儒去拿皂角和面脂。衛青聽到“面脂”,眉頭微不可見的動一下,一臉嫌棄“不用那個,油乎乎的。”
衛長君“秋風烈,手臉吹起皮了多不雅觀。洗好了大兄同你有要事相商。”
衛青想起天子詢問的事,不敢遲疑。小霍去病見浴室門關上,掙扎著下來,邁開小腿跑過去趴門縫往里看,然后又忙不迭跑回來,抱住衛長君的腿。
衛少兒不懂他“你又怎么了”
衛長君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看看他舅是在玩兒還是在沐浴。若是在里頭玩兒,他就進去。發現是在沐浴,擔心慢一步被抓進去,可不得快點跑回來。是不是啊”
小孩的小臉埋到他腿上。
衛少兒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看把你機靈的。”
小孩兒伸手要抱抱,抱他就沒空打他了。可惜衛少兒以為小孩跟她撒嬌,彎腰抱起他,“餓不餓”小孩兒摸摸小肚子又朝衛長君伸手,跟著大舅舅有肉吃。
衛長君接過他去廚房。
東市還有賣豆角的,昨日他帶胖外甥出去玩的時候買了幾斤。做飯的老奴已經依照衛長君吩咐清洗干凈。
衛長君把小孩放地上,霍去病知道他大舅做好吃的,不哭不鬧扒著案板等投喂。衛長君先把豆角焯水,然后切丁跟雞蛋液攪拌均勻備用。他收拾豆角的時候老奴把面團揪成五個大小均勻的劑子,然后像搟面條一樣搟成薄薄的面片。
老奴搟好,衛長君接手,讓她盯著灶火。衛長君往面片上抹一些油,然后把顆粒大的食鹽碾碎均勻撒到面片上,接著倒入豆角,最后把面片折起來裹住豆角,放入籠屜上蒸。
五個巴掌寬籠屜那么長的豆角油饃放好,衛長君見屜子上還有空隙,給他大外甥蒸半碗雞蛋羹。
起初衛長君沒打算進廚房。可他的老母親和妹妹在平陽侯府干的都是織布縫衣的活不善烹調。衛長君雖然做好死的準備,也不想度日如年,在浴室修好之后就頻頻出入廚房。
衛媼一度擔心過他浪費米面。只是一想起太醫的暗示又不好出言阻撓。
衛長君沒叫她失望也不曾浪費,還叫一家人萬分期待每日的飯菜,衛媼又自責的偷偷同兩個女兒感慨,他變著法做吃食是因為她不擅烹調,逼的堂堂男兒成天進庖廚。
話說回來,小霍去病眼巴巴看著東西都上籠屜,舅舅手上越來越干凈,忍不住拉過他的手翻來覆去檢查。
好吃的呢。
衛長君笑著抱起他,叮囑老奴,灶里的火著完就好了,“我們去看看祖母回來了嗎。祖母回來就可以用飯了。”
胖娃娃立刻伸出小胖手,梗著脖子往外去。衛長君抱著他到院里,衛青從小浴室里出來,臉蛋通紅通紅“大兄,那里好熱啊。”
衛長君“熱了好,以后天冷沐浴也不會著涼。”見他頭發滴水,叫衛孺找兩塊干凈的布給他擦干凈,以防秋風吹的頭疼。
衛青想解釋他沒那么精貴。“頭疼”二字叫他把話咽回去,然后接過長姊遞來的布,在衛長君身邊自個擦“大兄,陛下日前問我你的傷好些了嗎。像是也想調你去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