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陽里又沒這么精貴之物。
老奴猶豫再三,決定給她們說說規矩。反正大郎君先前叫她教她們洗衣做飯,她多說兩句也是應該的。
老奴叫四人過來,指著面缸米缸,“這是幾位郎君和小公子的口糧。我們的在這兒。”指著小米糜子大豆高粱面等物,“別看都是粗糧,大郎君妙手仁心,雜糧也能拾掇的很美味。”
許君很是詫異“大郎君會烹調”
“這是自然。大郎君聰慧,學什么都快。我也會,大郎君教的。用了晚飯我就教你們怎么做。”老奴舀一瓢白面,“現下先做面湯。”
燒火的女奴問“我們用哪個鍋做”
衛家老奴“像這種面湯一口鍋里吃。明日早午怎么吃,我得問問大郎君。”攪好面疙瘩,老奴又把沒用過的碗筷拿出來,告訴四人,這些是她們的,以后跟主人家分開。大郎君以前是奴隸,變成貴人也沒高人一等,她不能沒規矩,否則叫外人看來去,還以為衛家奴不奴主不主呢。
吩咐好了,鍋里的水也開了,老奴把細小的面疙瘩倒進去,加入豬油和鹽,隨后打四個雞蛋,蓋上鍋蓋。雞蛋燜熟,老奴把雞蛋盛出來,放入野菜,翻滾一下熟了,就盛面湯和野菜,最后叫四人端過去,她拿箸和勺。
衛長君和兩個弟弟以及大外甥開吃,老奴叫來趙大等人,廚房兩間很寬敞,九人就蹲在廚房里吃。
呼啦啦喝著面湯,老奴告訴幾人,“大郎君說你們以前饑一頓飽一頓,頭幾天不能吃太硬也不能吃太油,也不能吃太飽,否則拉肚子。過幾日我再教你們蒸炊餅。”
這些人就沒吃飽過,也沒吃過好東西,還是頭一次聽說吃太油鬧肚子。衛長君既然舍得給他們喝白面湯,想來也不會計較幾口雜糧。
老奴注意到小孩的頭發濕了,又提醒他們要干凈。家里不缺水和柴,每三兩天洗一次頭發,身上汗漬漬的就自個燒水洗。至于那個小孩,老奴叫趙大照顧。順嘴問他是不是趙大的孫子。
小孩搖了搖頭。
趙大“他爹去了,娘叫人買走了。買家嫌他太小,還得再養兩三年才能干活,也不一定能長大,就,就”余下的話同樣賣身為奴的趙大說不出口。老奴是過來人,也懂,“叫什么”
趙大“太小沒起名。”
老奴沉吟片刻,“我回頭問問大郎君。”
飯畢,老奴盯著四人刷鍋洗碗把他們的碗筷和衛長君幾人的分開才去正房找衛長君,告訴他她以后跟那八人一起吃雜糧,用大鐵鍋做飯。
衛長君笑了,這老奴真不錯,“趕明兒你們去八陽里把糜子磨成粉,我教你們做粑粑。蒸高粱炊餅的時候加點白面。我想換換口味也省得和面蒸了。泡豆子了嗎”
老奴“等一下就泡。還有一事,那個小孩沒名,郎君是不是給他起個名”
衛長君哪會起名。當年,當年還是黑天白夜翻字典找的。
嘟嘟閃出來,我有一個名字,合適寓意也好。
老奴在跟前,大外甥在懷里,弟弟在兩邊,衛長君不敢看它,甭賣關子
阿奴,又名寄奴,隨你姓。
衛長君想想,他大外甥叫“去病”,他更直接長君,給個小奴起的太好聽也不太合適,“叫阿奴吧。改日我去長安縣丞把他們寄到我名下,阿奴就叫衛寄奴。”
老奴愣了愣,不敢相信,“隨郎君姓”
衛長君“隨我姓衛不可若不是子夫有幸被封為衛夫人,衛也不過是很尋常的一個字。再說了,他這么小到我衛家,不叫他姓衛,改日他家人找來,為他贖身,我豈不白養了他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