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君也好奇,他家什么時候買的糖。
衛媼見狀覺著問題出在那塊狀物上,夾一點放入口中,又軟又沙又很甜“這這不是面塊”
衛長君這才明白一家人怎么遲遲不動,“紅薯。”
短短兩個字叫全家愣了愣神,衛青反應過來就問“可以吃了”
“跟嫩玉米一個道理。吃是可以吃,起出來還得再過幾天。”衛長君端起碗,“嘗嘗。喜歡天天做。不過不能多吃。吃多了通氣。”
“通氣”二字叫除了兩個小孩以外的所有人忍俊不禁。
小霍去病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實在不懂他們笑什么,然后轉向身邊的大舅。衛長君問“我有沒有說過你,不睡覺不做什么”
小霍去病想了又想,好一會終于想到,大舅不止一次嫌他不睡覺不放屁,蓋上褥子就“撲”個不停,“那是通氣啊。”
衛長君朝他腦袋上擼一把,“喝你的粥”
小不點也知道他的“氣”臭,皺了皺眉頭,自個也嫌棄的說不下去。
飯畢,衛青不去歇息也不出去乘涼,再一次衛長君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近幾個月衛青的俸祿衛長君只要一半,另一半留他自己存著也行,休沐日請同僚吃酒也行。衛青很少留在長安,也沒不良嗜好,衛長君不認為他缺錢。待母親和妹妹前往東院正房歇息,兩個弟弟帶著倆小的出去透氣,屋里只剩兄弟二人,衛長君先開口問他出什么事了。
衛青不好開口,他先問倒讓衛青沒了心理負擔,“要不要奏稟陛下”
衛長君頗為意外,沒想到竟然和劉徹有關,“大的不多。我也想再試試別的吃法。下次休沐你回去的時候再帶吧。”
劉徹如今還稱不上衛青的伯樂。尚未掌權的劉徹也并沒有機會讓朝臣認識他身為天子的能力,以致于他在衛青心里的地位甚至不如他的大外甥霍去病。更別說跟衛長君比。
衛長君此言一出,衛青不糾結了,該做什么做什么。
又一次休沐,衛青沒能回來,天公不作美,當天下午下了一場暴雨。這讓想趕在天黑過來,在秦嶺住兩晚的衛青空歡喜一場。
衛長君在秦嶺不會飛也不會跑,這次見不著下次一定能見到。衛青失落一會就恢復過來。反倒是遠在秦嶺的衛媼忍不住念叨家中只有次子一人。
衛長君不想聽她嘮叨,承諾過了三伏天就送她回去,名曰住在城里離藥鋪近,離太醫也不遠,她身體不適也能及時就醫。
這話叫衛媼心底熨帖。三伏天一過,還沒等秋老虎到來,衛長君問她回不回去,衛媼稍稍一想該回去收拾地種冬天吃的菜,翌日就叫衛長君送她回去。
衛長君給她起兩袋紅薯。衛媼直言吃了不。衛長君解釋,他準備過幾日叫孟糧和趙大進城賣紅薯。城里人沒吃過,屆時還得叫家里的老奴蒸一籠屜,送去東市讓來往的客商和城里的居民先嘗后買。
衛媼閑著無事也犯愁四十畝紅薯如何過冬如何處置,聞得此言頓時不禁佩服長子聰慧。
衛長君原本想用犁把紅薯犁出來。可耕牛拉的犁勁不夠,很容易把大紅薯犁兩半,衛長君就前往八陽里找人,請他們一天起一畝地。
八陽里的村民來幫衛長君干活的前一日清晨,衛青馱著半袋紅薯進宮了。
劉徹看到禁衛和衛青抬進來的麻袋,直接令二人送去御膳房。半個多時辰,鮮紅薯和蒸熟的紅薯同呈去宣室。
劉徹指著那還帶著水滴的紅薯,“此物也可生食”
“可以是可以,但味道遠不如西瓜和黃瓜。”衛青嘗過,“熟的更美味。臣認為比玉米可口。”
衛青日日在宮里,也用過不少美味佳肴。他這樣講劉徹反而不再猶豫,拿起一塊就要嘗嘗。衛青趕忙提醒,“多了噎人。”
劉徹咬一小口,軟軟的口感叫他很意外。他以為紅薯那么大一塊,吃起來也該有點硬甚至硌牙,“不愧是你大兄種出的東西。”
“這個和玉米產量孰高”
衛青聽他大兄提過一耳朵。大兄好像說三四千斤。衛青懷疑他聽錯了,世間哪有那么高產的作物。可大兄也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啊。為了穩妥,小心謹慎地回答“具體多少大兄沒講。好像比玉米多一倍。”
劉徹一愣,霍然起身,“擺駕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