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雙是徹底糊涂了,接下來花了半個時辰,他才算從頭到尾捋清楚。
原來他與這些搬遷百姓分開之后,發生了這么多事。
聶雙松了口氣“這么說,按照你們的思量,接下來就要留在這里等孫集了”
多虧他這時候趕到了,否則再晚幾日,這邊就要有動靜了。
一旦有個什么閃失,他怎么去見王爺
眾人說話的時候,趙學禮也從鄭家回來,再次看到聶雙,趙學禮不免歡喜。
“先用飯吧”楊老太道,“天色不早了,就算要做啥,也得明天再說。”
聶雙點點頭。
女眷們早就將飯食準備好,雖然摻著粗糧和糠皮,好在夠大家填飽肚子,小孩子身上也有了衣服,雖然衣服看著太破舊,但比之前看著好多了。
趙元讓、趙元吉和趙元寶幾個吃得香,聶雙伸手揉了揉趙元讓的頭,好像現在才能確定眼前這些人就是他在寧州遇見的那些。
“聶大人,喝碗湯。”
楊老太帶著葛氏過來,給聶雙遞了一碗熱湯。
聶雙急忙雙手接過,還向楊老太躬身道謝。
楊老太回到灶房,看著燒柴的羅真娘“二媳婦,你有沒有覺得這次聶大人好像有點不一樣”
羅真娘停下手里的活計,向外面看去“聶大人這次好像沒有之前那般嚇人了。”在寧州遇到聶大人時,聶大人板著臉,沒跟他們說幾句話。
這次不一樣,進門之后急著問他們情形,說話的時候也少了疏離多了關切。到底是咋回事,讓聶大人有這樣的變化
真的是見面多了熟悉起來了
葛氏道“聶大人可是武衛軍的,認識聶大人,對咱來說只會是好事吧”
葛氏的想法很簡單,救下趙大人之后,他們也不圖別的,還要能讓他們不分家,三兄弟和娘都在一處就行。
她算是看明白了,無論到哪里都得靠親兄弟,尤其洮州這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家人聚在一起,外人也不敢欺負。
楊老太沒有吱聲,這誰知道呢“連廟里的老道士都說吉兇難測,不過不相信趙大人和聶大人,還能相信那些欺壓百姓的人”
“娘這話說的對,”羅真娘道,“武衛軍啥的,咱也不清楚,反正這件事過后,咱們也只是尋個地方好好種地過日子,只要能將眼下的事解決了就行。”
葛氏笑著道“這幾天一歇下來,三嫂的肚子也大了,明年咱們趙家就能順利添丁進口。”
一開始接到遷民令,老太爺和大伯悄悄地卷錢跑了,大家以為大禍臨頭,現在可不都闖過來了
趙洛泱吃完了飯,跟著趙學禮一起與聶雙在屋子里說話。
提起趙景言,趙學禮想起一件事,從包袱中找出趙洛泱畫的畫像,遞給了聶雙。
聶雙接過來仔細端詳,然后點了點頭“我去過趙家,見過趙景云的弟弟,就是他沒錯。”
這畫,畫得神似。
聶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總覺得哪里有些熟悉,讓他想起當年跟著王爺征戰時,王爺也曾隨筆畫出敵將的畫像。
雖然他覺得不可能,王爺不可能在這里。
心里想著,聶雙還是下意識地問“這是誰畫的”
“小女,”趙學禮道,“之前本想將畫燒了,又想著興許還有別的用處,就留了下來。”
聶雙又去看趙洛泱“趙家姑娘是跟誰學的這些”
“我祖父,”趙洛泱隨口道,“但也只是學些皮毛。”
聶雙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不禁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從這樁事上,能看出趙家女郎和王爺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