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對著林斐,劉氏難得沒有折騰和作妖。
那廂被推了一把的劉元倒是沒有在意自己,只是忍不住嘀咕道“這酸菜是你栽贓”
劉氏對這多事的大理寺丞早不耐煩了,是以聞言當即冷笑了一聲,道“便是我自己藏了自己的酸菜,哪條律法能說我偷了”
一句話堵得劉元啞口無言這市井潑婦無賴的很,還當真不能拿她怎么樣
眼見劉元不說話了,劉氏正高興著,那廂低頭看“雞蛋炒面”的林斐卻開口了。
“你是什么身份”他看向劉氏,問道,“可有封號、品階在身”
聲音依然如泉流石卵般動聽,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對著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劉氏本能的搖了搖頭“沒有。”
她一個開食肆的有個鬼的封號和品階
“他名劉元,”林斐指了指被人扶起來的劉元,說道,“乃我大理寺寺丞,七品官階在身。我方才親耳聽到你稱他為賤民”
劉元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對著林斐跪了下來,道“大人,下官飽讀詩書十余載,好不容易高中入仕,卻被這婦人辱為賤民,求大人做主”
溫明棠看到這里,忍不住搖頭大榮雖說也算民風開化,可到底也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以下犯上受杖責這一條是寫進律法里的。
劉元有官階在身,是無可厚非的“士族官吏”,屬于“士”。而劉氏是個平民,平民辱罵士族,已是以下犯上。更麻煩的是劉氏方才口不擇言的一句“賤東西”,將士族的劉元罵做“賤民”,賤民是指流放或者充軍亦或充妓的犯人,比平民地位更低一等。
將一個“士”辱為“賤民”,決計是莫大的羞辱有些心氣高的清流士族甚至還為此鬧出個撞柱自盡的事來。
不發難只是不計較,并不代表不能發難。
眼下,林斐這個做上峰的顯然是要為下屬出頭了。
朝劉元點了點頭,林斐解下腰間的腰牌,將腰牌扔向在人群中看熱鬧的幾個兵馬司衙門的小吏“巡街的來把這以下犯上的婦人拉出去打上二十棍,以儆效尤”
一席話聽的劉氏目瞪口呆,待巡街小吏上前拉她時,兩眼一翻正想裝暈。
林斐卻在劉氏徹底“暈倒”前開口道“若是暈了,潑醒了再打”
一席話說的劉氏的“暈厥”不藥而愈,連忙大聲求饒。
外頭看熱鬧的百姓嘈雜聲一下子小了不少,看向出聲的林斐,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敢置信。
倒不是說這位大人錯了只是這般神仙皮囊,一臉“善面”模樣的人,光看皮囊,怕是任誰都會覺得面前這人是個好說話的謙謙君子。可他卻
巡街小吏往求饒的劉氏嘴里塞了布團,拉到了食肆門前,提起棍棒正要動手。
一聲“且慢”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眾人下意識的看向出聲的林斐莫不是這神仙君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正這般想著,卻聽林斐出聲道。
“行刑時不可怠慢本官棍棍都要聽到聲音”
一席話聽的眾人目瞪口呆。
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一刻之后,有人驚呼了出來“神仙面、修羅心,這是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