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尚且昏暗。
溫明棠同阿丙、湯圓三人便已到公廚開始備朝食了。
同昨日一樣燙完食具,待到溫明棠將洗凈泡發好的黃豆放入石墨開始指導阿丙磨豆漿時,在一邊布置食具的湯圓眼角的余光瞥到調料罐頭時卻是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溫師傅,昨晚走時我還特意看了看糖罐頭,里頭分明還是大半滿的,眼下卻只剩個底了”湯圓將糖罐頭拿起來,遞給溫明棠看,記了起來,“我昨兒回去睡覺前特意看了一遍的。”
湯圓是個細心的丫頭,做事很有條理。頭一日跟溫明棠時,就知曉回去睡覺前再檢查一遍所需用料、食材什么的,做好記號。
這習慣讓溫明棠很是滿意。
“明明是大半滿的”似是怕溫明棠同阿丙不相信自己,湯圓急的快哭出來了,抱著糖罐頭比劃著,“昨兒我看時還到這里呢,怎么眼下只剩個底了呢”
看著鼻子、眼睛都紅了的湯圓,溫明棠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莫哭我信你”
一旁的阿丙也摸出自己身邊的帕子遞給湯圓,道“我也信你。溫師傅昨日說了要做豆漿和糖餅,這兩日都要用到糖,想也知曉是那王師傅聽了故意使壞惡心人呢”
要不然,就算那兩人自己也要用糖,何至于不早說偏要等湯圓檢查完了糖罐再說
“紀采買是不住衙門里的,一般都要等到午時過后才過來呢”湯圓扁了扁嘴,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庫房只有他那里有一把鑰匙。待紀采買過來,午食都結束了,哪還拿得到糖”
一席話說的阿丙氣的實在氣不過,道“不行這也太氣人了,我要回去告訴二表叔去”
“無妨”溫明棠聞言卻是笑了笑,伸手止住了就要跑去告狀的阿丙。
她低頭看向磨出來的豆漿,忽地一哂,道“其實豆漿不止甜的好吃,咸的亦是好吃的”
哭的鼻子都紅了的湯圓一怔,本能的張了張嘴,喃喃“豆漿還能做咸的嗎”
她也是吃過外頭買的那些豆漿的,都是加糖,入口是甜的。這咸的豆漿呃,老實說,還不曾聽聞。
溫明棠笑道“當然了,且味道還相當不錯呢”
竟竟能如此嗎哭紅鼻子的湯圓眼淚這才收了下去,她剛想笑,只是笑容才綻開便又再次垮了“可是那糖餅”
“那就不做糖餅,”溫明棠看著領來的面粉,說道,“吃油條。”
油條那是何物阿丙同湯圓兩人皆是一頭霧水。
不過很快,他二人便知曉油條是何物了。
細長的面劑子被放入滾燙的油鍋中,無數小氣泡裹挾著面劑子在油鍋里翻滾,待到慢慢浮上來時,表皮也微微發黃,隨著溫明棠手中的木筷不斷撥弄著將它翻面,面劑子也由原先細長的一條蓬松了起來,而后漸漸變大,表皮也由微黃轉為焦黃的色澤。
“油條這一物,做面劑子倒是不算難,難的是要注意油炸的火候,要不住地翻滾它。”溫明棠說著將手里的筷子交到湯圓手中,道,“你來”
湯圓做事細心且有條理,這等事最適合叫她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