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媚娘苦笑了一聲,點頭應了下來,道“是我阿姐。”
當年那個殺了無數人的胭脂娘子的桉子鬧的很大,雖說與她無關,可四鄰街坊的眼神,背后的議論尋常人哪里扛得住
所以,她之后改了名字,匆匆尋人嫁了。雖說未離開長安城,卻到底遠離了原先生活的宅坊。
點破莊媚娘的身份之后,再看這書齋里那些斯文郎君,以及韓均、阮湛甚至最早那胭脂娘子的郎君那等人,劉元和魏服的眼神立時變得微妙了起來。
這個莊媚娘的嫌疑委實太大了。韓均、阮湛可都是這書齋的常客啊
“當年你阿姐胭脂娘子的名頭不小,你是她的妹妹,可學過她制胭脂的手藝”林斐問道。
莊媚娘的目光閃了閃,道“沒有。”
“那你口唇上的口脂是何人所制”林斐的目光落到了面前莊媚娘的唇上,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將白紙展開,露出了其上沾的口脂印,道,“我若是沒看錯的話,同白紙上的口脂當是同一種。”
一句話說的身后的魏服立時“意”了一聲,小聲對身旁的劉元道“沒想到我先時看的不錯,這莊媚娘唇上的口脂果真同那幾個人唇上的屬于同一種。”
劉元瞥了他一眼,道“得了吧,老魏你看哪個人的口脂都同幾個人唇上是一樣的。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兩人的議論聲并沒有打亂林斐的問話。
莊媚娘道“口脂是我自己胡亂做的。”
“市面上沒有這樣的口脂,你胡亂做的口脂同死者阮湛、韓均唇上的一模一樣”林斐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莊媚娘垂眸道,“且口脂這種東西,用料便只那幾種,旁人調配出來也不奇怪”
真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對上這等青口黃牙狡辯的桉犯,一向最是令人頭疼的。
劉元見狀,忍不住道“那你且找出第二個能調配出這種口脂的來。”
雖是午時,可站在書齋最里頭的莊媚娘身上照不到任何日光,只頭頂灑下一片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之中“我不知道。”她說著,頓了頓,又道,“難道單單憑這口脂就能斷定我殺了人便不能是我為這兩人上了妝之后,那兩人才死的”
莊媚娘的話看似狡辯,卻并非沒有道理。
劉元語塞,本能的看向一旁的林斐,卻見林斐點頭,道“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口脂這件事你嫌疑依舊不小,還需同我們走一趟大理寺。”
莊媚娘點頭道了聲“好”,旋即被差役帶走了。
待到莊媚娘被帶走之后,林斐轉頭,看向那幾個臉色發白,神情瑟縮的學生。
先時還在同莊媚娘眉來眼去的學生在聽聞莊媚娘可能殺人,且殺的還是阮湛、韓均這兩人之后,臉色頓變。
想來都是這書齋的常客,他們同阮湛、韓均也是熟悉的。
眼下一見莊媚娘走了,便有學生立時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大人,那阮湛、韓均當真是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