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洲。”紀采買說道,看著面前溫明棠凝重的臉色,他想了想,道,“好似有人道這學生你爹還挺喜歡的,似乎還有過什么事來著。”
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扶額道“具體的情形我也記不清了,雖那些時日長安城里倒處都在說你爹的事,可我一個采買便是記得,有時候都搞不清楚哪個是哪個了。”
旁觀看熱鬧的未必人人都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多數人看完熱鬧便散了,該作甚作甚去了。
于一個整日負責公廚采買的人而言,弄清楚每日要采買多少食材才是他每日該做的事,自不會去追問,也不會刻意去記下。
溫明棠朝紀采買道了聲謝,道“紀采買能記得這些已是不少了,那荀洲”提到“荀洲”二字時,溫明棠頓了頓,道,“我爹的學生我大半都是不知曉的,當年他出事后,怕被牽連,多數學生都同他斷了聯系。不過這個荀洲我倒有些印象,我爹出事前不久才將這荀洲收為學生,甚至還夸過好幾次這個叫荀洲的學生資質極佳,將來必成大器”
溫玄策學生無數,能叫他這般特意夸贊的,還當真一只手都數的過來,這個荀洲當然不錯。若不然,也不會在溫玄策出事之后,還能轉投王和門下了。
“以我爹同王和的過節,同我爹相關的人,王和必然不喜,能叫他破例收為弟子的,必是大才”溫明棠說道。
至于這個大才之所以能叫她記住,是那段時日溫玄策提過這個“荀洲”的姐夫帶著他阿姐外放離了長安,也好遠離那些好色之徒避禍云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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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原主雖然還不算太明白,卻也因此對這個“荀洲”留了印象。前些時日裕王的針對及過往被溫明棠知曉之后,如此再一回想她大抵知道這個“荀洲”的姐姐是哪個了多半就是那位險些被裕王搶奪的溫玄策門生之妻了。
“他雖到處樹敵,可對荀洲的阿姐卻是幫了一把的,不曾虧欠過荀洲。”溫明棠說到這里,神情平靜,“道理在我,我不懼。”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紀采買點了點頭,繼續同溫明棠商議起了食材事宜。
日子一晃,很快便到了虞祭酒宴客那一日了,天剛蒙蒙亮,溫明棠便趕到了驪山,開始備宴了。
今日大多數菜肴、飲子都是虞祭酒親自“嘗過”的,只添了幾個新的菜式,為順應文人雅致的喜好,今兒的主食米飯之上,溫明棠也沒有如以往那般用大鍋煮起來,而是挑好了竹子,準備專程做一份竹筒飯以對文人喜竹的喜好。
這廂溫明棠正在山間忙碌,山下,早早出城接人的虞祭酒也接到了第一波已趕到長安的故友。
“肅清兄”
“世南兄”
“荊楚兄”
多年好友重逢,自是喜不自勝。官道旁的驛站邊停靠著數輛馬車,自馬車上下來的人正熱切寒暄著。
“當年一別,十年未見了啊世南兄風采依舊啊”
“哪里哪里,哪比得上荊楚兄之詩才前些時日那場論辯我也聽聞了,聽聞荊楚兄獨占鰲頭啊”
眼見這群文人雅士當街侃侃而談,經過的行人紛紛往這里看來談話的內容叫人有些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