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收到了一份當年的血書”荀洲看向對面朝自己望來的兩人,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只一開口的瞬間,便涌出了一股無端的懊惱之意,不過待到說罷,面對面前兩張若有所思的臉時,心底又莫名的松了口氣。
秘密在心底壓的太久,多少有些叫人喘不過氣來。
既然說了,那便干脆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荀洲說道“遣信的信使在詔書送達途中曾經遇到過山匪劫掠,以致詔書失竊。信使怕被牽連,便前往匪寨交涉,那匪寨很是通情達理,聽聞之后便將那封失竊的詔書還給了信使”
才將這事一說,對面的林斐眉頭便忍不住擰了起來“我不曾聽魏服他們那些經手此桉的人說過有詔書被劫掠一事啊”
“螻蟻尚且貪生”荀洲說到這里,無奈的嘆了口氣,解釋道,“信使自不敢說出此事,再者詔書又拿了回來,且封蠟也未除去,便權當沒有發生過此事,便急急將詔書送過去了。”
而后接下來的事眾人便知曉了,名將慘死,溫玄策成了替換詔書的那個人。
“詔書無什么事,信使便已生了僥幸之心,選擇隱瞞此事;詔書出了事,信使怕是更不敢說了”溫明棠聽到這里,了然道,“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信使的隱瞞,只是這隱瞞,使得整件桉子少了至關重要的一環。”
荀洲“嗯”了一聲,道“原本此事除了兩個信使之外,怕是不會有旁人知曉的。這些年我同姐夫他們一直在查,也是機緣巧合,去歲,有個老信使告老還鄉,其祖宅正巧便在我姐夫所在的縣里。因著被惡人侵占,他那祖宅原本是拿不回來的,不過我姐夫出手幫了忙,那老信使滿心愧疚之下,就說起了此事。”
之后,荀洲他們自然便去查了當年那匪寨的消息,一查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我們向周圍人打聽過了,那個地方哪來的匪寨”荀洲說道,“從來沒有過什么匪寨,又何來劫掠詔書一說呢”
此事要么便是老信使說了謊,可他年歲已高,原本自己不說,也無人將他同此事扯上關系,若非他自己開了口,又有誰會知道此事
“我們覺得他沒有必要撒謊,如此的話,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不等荀洲說完,林斐便道“有人冒充劫匪,截走了詔書,調換詔書,而后又借著信使唯恐被牽連這一點,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下了此事。”
溫明棠點了點頭,沒忘記荀洲先前說的話“你說的血書是指”
提到“血書”兩個字,荀洲臉色便“唰”地一下白了,他看向溫明棠,神情凝重道“那同我們說起此事的老信使死了。”
此話一出,饒是林斐臉色也不由變了變,不等荀洲開口,便主動問道“怎么死的可是人為”
荀洲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看向林斐,道“是夜里外出時失足落水而死的,因酒館里的人都能證明他當日喝了不少酒,酒醉失足也說得通。”
如此看著倒是人為了,可荀洲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里頭自是還有旁的事。
“信使出事后的兩日,我姐夫收到一封被人匿了名字偷偷從衙門的門縫里丟進來書信。我姐夫打開書信,便看到了那信使寫的血書了。”荀洲說道,“因著先前奪宅一事,信使寫過不少條子,我姐夫自是識得他的筆跡的,不管是署名還是筆跡,都能同那信使對上。若沒有什么意外的話,當是他所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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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血書的內容,就是將送詔途中被劫掠一事說了一遍,懇求嚴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