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軍中重弩的將領職位雖不是軍中最高的,可重弩這物至關重要,一般而言,能掌管此物的將領皆不是尋常的兵將。”回來稟報的劉元同白諸略略查了查這個李胃,道,“李雖是大姓,他這個李卻不是尋常的李,正是宗室中人”
當然,不是所有的宗室中人都有王、侯的身份在身的。最初皆是王侯,幾代之后,也都沒了爵位,卻因著血脈,還能享有一兩分庇蔭
“他這一支早就落敗了,不過比起尋常的宗室子弟而言,他自己尚算是個上進的,武藝也還算不錯,入了軍中便被調去掌管重弩”劉元說道,“因著手掌重弩,在那些最不看重宗室血脈的軍中將領中,他的地位也不低”
于一個落敗的宗室子弟而言,李胃已然做的很是不錯了
“他這一支如今也只他一個了,前年才娶妻,如今妻子有了身孕,按說這樣的人,不會肯輕易為他人賣命才對”劉元說到這里,忍不住搖了搖頭,面上滿是不解之色,“也不知他為何會主動跳出來”
隨著街頭最后一個受傷的差役被抬入大理寺,整個朱雀坊大街的街頭歸于平寂,同坊之內的一處大宅中,燈火卻在此時亮了起來。
自馬車上下來的人將外頭披著的厚重狐裘斗篷交給下人,走入大堂。
堂內眾人抬頭,向來人望去。
“來晚了來晚了”來人說著,臉上有些肉眼可見的不耐,“多少年了,頭一回夜半被人叫起來,怪不舒服的”
這抱怨聲立時引來眾人的一片應和。
“若不是林家那小子太過偏執,何至于叫人連覺都睡不好”有人開口,面上閃過一絲不滿,“瞧著生了張聰明相,卻是個徹頭徹尾的蠢人,連點眼力見都沒有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可不是么”另一人打了個哈欠,神態同樣疲憊,“培養李胃同那些人花了我等多少精力眼下卻只得盡數搭進去了”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換源a,安裝最新版。
“算了,大不了往后再挑個人便是”有人把玩著手里一只蛐蛐壇子,時不時的打開壇蓋,一邊逗弄著壇里的蛐蛐,一邊開口問眾人,“李胃不會亂說吧”
“他枕邊人都是我們的人,亂說什么”有人隨口滴咕了一聲,“且還有了孕,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都不敢亂說”
“枕邊人又如何”玩蛐蛐的聞言卻是不以為然,“這世間為求保命拋棄妻子的人多的是更何況,他對我等安排的這個妻子似乎并不滿意”
“不滿意妻子也無妨,我等也沒指望用美色拴住他拴住他的是恩德”另一人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當年他家里只他一個,若非我等,他這位宗室富貴子弟此時怕是還在到處打秋風要飯呢他對我等感恩戴德,又怎會亂說話”
這話一出,立時引來了一陣應和玩蛐蛐的瞥了眼眾人,意味深長的開口道“確實該感恩戴德,當年若非我等留下他這條性命,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一碗酸辣粉下肚,林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對劉元的疑惑,卻是十分平靜“不是所有宗室子弟都過得好的,似李胃這等孤身一人,身無半點家財的宗室子弟若無他人幫助照拂,同尋常百姓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話一出,劉元同白諸便是一愣這李胃是今夜才跳出來的,是以對于這位,他們也只知曉其軍中職位,其余尚且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