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宴樓往來皆貴客,互不打擾已成了一股“約定俗成”的規矩,能在這里大聲喧嘩,絲毫不顧忌擾到正在吃飯的食客的,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便是不消顧忌旁人的“貴客”了。
看著自樓上雅間上下來的一行人,黃三小姐沉默了片刻,轉身將屏風又拉了回去,而后才轉頭對朝自己望來的荀洲和溫明棠,道“是那群蒙受祖蔭的宗室子弟,所謂的富貴閑人,莫去惹他們”
看著沉默下來的黃三小姐,荀洲忍不住目露驚訝之色“難得見你這般避諱的”
這天不怕地不怕的黃三小姐竟也有這種時候
黃三小姐聞言,搖了搖頭,道“我爹說過,莫要輕易招惹這些人便連朝中不少權臣,很多時候對他們也要避之三分的”
“他們蒙受祖蔭,不消科考入仕,不消建功立業,只要不惹出什么大麻煩來,這份祖蔭便一直是他們的,奪不走”黃三小姐說道,“這些富貴閑人瞧著閑,論表面風光比不得權臣,可真起沖突來,反而是看似風光的權臣要吃悶虧”
“這些人抱作一團,不同你明著來,同你暗著來。暗中在百姓中扇風點火,只叫百姓看到風光的權臣仗勢欺人,欺辱他們這些富貴閑人”黃三小姐說道,“多少權臣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地位,花費了大量心血,有幾個會去同富貴閑人們破釜沉舟的一搏的所得一切來的太不容易,才愈發束手束腳,思來想去,便不同他們硬碰硬,吃下了這個悶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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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尚且吃悶虧,百姓自然更糟糕了
黃三小姐唏噓道“多少年了,都是如此這些富貴閑人生來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將富貴閑人四個字玩弄至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溫明棠看了眼唏噓的黃三小姐,又看向那幾個大笑著離開的“閑人們”,想到那個同樣出身富貴,卻出事的宗女,沒有接話。
暗地里欺辱人何止是“欺辱”
暮食過后,林斐帶著一份卷宗走入大堂,堂中魏服同白諸二人正說著那楊家郎君之事。
“姓楊的果然瘋了,”魏服蹙眉道,“眼下都不知道是真瘋還是裝瘋要此人開口怕是不會比蘇二老爺容易”
傷在腦子,難不成還能把楊家郎君的腦子噼開來瞅一瞅是不是真瘋了不成
“楊家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找不到真真一點都不奇怪東西若是藏在楊家,那些兇徒早就讓楊家母子出意外了”白諸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兇徒也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瘋了的姓楊的也罷,都在觀望在等著我等先抓了人,才肯開口”
“人都抓到牢里了,卻依然不肯開口”魏服說到這里,不由冷哼了一聲,“說到底都是那些幕后之人為惡多年不倒給他們的底氣,讓他們覺得靠山不倒,自己還有被救出來的一日”
頑瘤是該根除了為惡者不倒,只會叫這些惡人手里的刀覺得大榮律法形同虛設,只是個笑話
正唏噓間,聽林斐的聲音自兩人身后響了起來“隨我去見一見那個跳出來擔責的李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