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做菜精細的,但精細如邢師傅這般的,便是宮中御膳房的廚子,也需經由幾個宮中畫師指點,才能將菜做成這般模樣。
當然,菜嘗起來還是那些菜的味道,可將菜做成這般,沒有點書畫功底是做不成的。
溫明棠看著面前這位在做菜的“色香味”的“色”字上尤為擅長的邢師傅,忍不住問道“邢師傅可是學過書畫”說著,不等邢師傅說話,便道,“邢師傅菜單上那手字真真是漂亮”
正在切菜的邢師傅聞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頭看向溫明棠,道“既是靠手藝吃飯,自然生了一雙巧手,溫師傅的字也寫的極漂亮,倒也不算什么。”
對此,溫明棠卻是搖了搖頭,瞥了眼那些漂亮的冷食之后,說道“我是罪官之后,獲罪的溫玄策是我爹,我這一手字乃是由他教導而成的,若非如此,萬萬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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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溫玄策“三個字時,邢師傅有些驚訝,顯然是知曉溫玄策的,不過這驚訝也只一瞬,很快便又恢復了過來,沒有再同她相比,而是笑了笑,道“年幼家道未中落前確實學過一些書畫,沒成想在這里還能派上用場。”
說著,不等溫明棠再次開口,便放下手里的菜刀,將一盤洗凈的紅棗遞過來,道“冷菜還差一道溫師傅的心里軟,夫人看到菜單時便惦記上了,只等溫師傅的心里軟做好,便先端上去了”
雖是沒有明說,可邢師傅這遞棗的動作顯然有轉換話題之意。
溫明棠不是沒有眼色之人,見邢師傅這動作自不再追問,而是接過邢師傅遞來的紅棗,道了聲“邢師傅說的有理”便低頭舀了些糯米粉,加了水開始和面。
這“心里軟”實則就是糯米棗,只消將去核的紅棗切開,中間塞入同紅棗大小差不多的糯米條便可了。
轉了話題,說起菜食之事,邢師傅的話明顯多了不少。
一邊切菜備菜,一邊同溫明棠說起了各地的吃食。
“讀書人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咱們做廚子的也該多走走。”邢師傅說道,“此前我去江南等地,看他們還將那龍井茶葉同去了殼的蝦子一起炒,這茶葉配蝦子這等葷食的肉菜,味道竟也頗妙”
溫明棠點頭,將“心里軟”上了蒸鍋后,便開始熬起了桂花糖,一邊熬糖一邊道“葷食肉菜不止配茶葉,還可配水果,旁的不說,就說這隨處可見的豚肉配青梅、山楂等物都能多增一股清香,嘗起來頗有滋味。”
說起吃食來,兩人也算其樂融融,因在低頭做事,倒是未察覺到林斐不知什么時候走進了院子,在窗外的石凳旁坐下來,一邊喝茶翻看溫明棠方才翻得那本話本子,一邊時不時的抬頭向兩人看了過來。
目光落到正在做菜的邢師傅身上時,林斐目光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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