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差役跟在獄卒身后走進了大牢,一行人徑自去了胡四明所在的牢房。進牢房時,胡四明正趴在牢房的石床上,對著床下一只木桶吐著,一旁的獄卒手里則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水,待到胡四明吐得好些了,又道“再喝些看看肚子里還有沒有了。”
胡四明接過那黑乎乎的湯水,灌了幾口,再次對著木桶吐了起來。
這情形真真恍若用刑現場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幾個差役走進大牢,不解的問道。
“喏,看看這個。”地上一道聲音傳來。
差役低頭,看向蹲在地上的吳步才,與以往吳步才身前總放著一具尸首不同的是今兒吳步才跟前的是一只四腳朝天的耗子,耗子旁還有一灘灑出來已干干的黏在地上的粥痕。
“是牢里犯人早上食的粥,”吳步才說道,“這人沒拿穩,撒了些在外頭,偷食的耗子經過這里時便來偷吃,結果被毒死了。”
這便不對了啊差役看向正在被兩個獄卒壓著吐的胡四明,轉頭對喚他們過來的獄卒問道“他早上沒吃粥”
“吃了。”獄卒說著點了點頭,對差役道,“所以才壓著他將早上那粥吐出來。”
可這般更不對了啊
看著地上那四腳朝天的耗子,差役皺眉,問吳步才“耗子裝死”
“死透了。”吳步才瞥了眼那直挺挺的耗子,起身瞥向那粥,道,“這要人老命的毒藥下去,便是老虎都要當場抬走,更別提一只耗子了。”
這般的話,問題就更大了差役眉頭擰的越發緊了,指著那正在吐的胡四明道“他比老虎都厲害”
那自不是了吳步才搖了搖頭,道“有問題的不止一碗粥。”說著轉身拿起地上一只盤子,指著盤中剩下來的一點饅頭屑,道,“牢里的犯人朝食吃的是昨日朝食公廚剩下來的饅頭。”
天冷,饅頭自也放不壞,熱一熱便送來大牢與犯人配粥喝了。
“饅頭里也被下了毒,能抬走老虎的那等。”吳步才說著瞥了眼那廂正吐著的胡四明,眼神微妙,“說來還真是命大尋常人被下這兩種中的任何一種毒早下去見閻王了,他被下了兩種,偏偏這兩種毒藥藥性相克,竟反而沖散了大部分的毒性,叫他留下了一條命,還真是運氣”
吳步才說話的語氣還算平澹,可聽到這些話的差役同獄卒們卻是不約而同的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便是還趴在石床上吐的胡四明聞言都驚住了,抬頭愕然的看向吳步才。
那廂說罷這一席話的吳步才頓了頓,旋即看向抬頭的胡四明,開口問道“你究竟惹了什么人,要這般千方百計的置你于死地”
不等胡四明開口,吳步才轉身看向身后,眼見只幾個差役過來,不由蹙眉,搖了搖頭道“此事麻煩的很,喚那兩個寺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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