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靜靜的聽著兩人開口將桉子中未解的問題拋了出來,待到兩人說罷之后,才緩緩開口道:“那富商做的是出海的生意。”
一聽“出海”二字,劉元同白諸兩人便立時皺起了眉:“出海這生意進項不好查啊”
莫說這是二十多年前出海的富商了,便是如今出趟海回來的,這出海生意的賬目都很難完全查清。
出海一趟歸來,從尋常百姓搖身一變成為富商的不在少數。個中有當真買賣得來的銀錢,卻也有不少銀錢的來路并不干凈,甚至并非從買賣中得來的。
“那被劫殺的富商本是咸陽人,我已去信咸陽的縣令幫忙詢問,聽當地的老人言此人原本是混混,好吃懶做的,風評不佳,結交的也皆是這等偷雞摸狗、逞兇斗狠之人。后來,也不知怎的,聽聞是突然醒悟了,變賣了祖宅,說是要出海謀生意,這一去便未再回歸故里。若不是這人當年欺負了不少人,這等受罪的事往往叫人難以忘記,怕是都快忘記這號人了一般。”林斐說著,對劉元同白諸道,“你二人走一趟咸陽,去問問當年那些老人,那被劫殺的富商當年還在咸陽時與之相關之事,事無巨細,但凡記得的,一并記了。”
兩人應了下來。
來時帶著滿腹的疑問而來,離開時卻是帶著線索同證據離開的。
雖說桉子中尚有不少無法查明之處,可至少馮同這個桉中桉同蘇、盧五人的事算是清楚了。
走出林斐的院子時,兩人還在說著此桉之事。
“那被劫殺的富商改過名了,原本在咸陽時坊間人稱童五,家中排行第五。因著前頭四個兄弟姐妹皆夭折了,只剩這一根獨苗,父母總是溺愛些的。雖只是尋常百姓之家,這童五卻敢倒處惹是生非,因總有父母為其善后,聽聞其變賣祖宅,也是因其惹是生非,惹得其父母氣急攻心之下倒地而亡,可說是他將父母生生氣死的也不為過。”劉元說到這里,忍不住搖了搖頭,顯然對這童五的行為極為不喜,“后來其變賣祖宅離開,興許有父母之死生出的觸動,不過我瞧著比起觸動同洗心革面來,因著父母不在,無法為其善后,生出懼怕來,才是他離家的關鍵”
“彭”
突然砸落在地的茶壺四碎開來,端茶壺的茜娘手指被茶水燙的通紅,卻渾然不覺一般只呆呆的站在原地,人仿佛怔住了。
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的兩人抬頭看向立在不遠處的婦人,瞧那穿著打扮不似侯府的仆婦,倒似是客人,只不知為何親自過來端茶水,眼下茶水沒端穩,砸了一地,手似是還燙傷了,也不知有無大礙。
看著這癡癡怔在原地的婦人,白諸同劉元愣了一愣,待要開口詢問,林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二人辦事去吧”林斐走出院子,看向癡癡站在原地的婦人,微微瞇了瞇眼,“此乃我府中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