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心思同品行,哪怕給她一個同趙司膳一樣的腦子,多半也是坐不到趙司膳那位置的。首當其沖的,便是這想走捷徑當鄉紳公子夫人的心思了。宮里頭有皇帝,攀上了那是能當后宮嬪妃的,或者借著出入宮廷的空檔,故意在哪個貴人面前一摔一跌,這等攀附手段多的是!
心思都放在這等事上了,哪還有精力鉆研御膳房的菜食,小心警惕周圍的應對與算計,一步一步靠自己往上爬?
那股‘無辜白蓮’的味兒越來越沖,獄卒聽著趙蓮在那里說著:“學姑姑實在太難了,且還需要有個聰明的腦子,這些天生沒有的,我實在是無法強求,便也只好似溫姐姐一般,求個好看的臉蛋惹貴人憐惜了。”
看著牢門外聽到這一番話的長安府尹已搖頭背過身去,獄卒也有些不耐煩繼續同趙蓮說下去了。與見識、閱歷、修養什么的無關,委實是趙蓮這個人的想法讓人不住搖頭。
“俗!俗不可耐!”長安府尹皺眉對前來尋自己的夫人說道,“讀再多的書,請多厲害的先生,貼上再尊貴的門閥標簽,五姓女與金枝玉葉的身份輪著往她身上招呼都沒用,這人實在是……嘖嘖嘖,難怪那股味兒那么沖呢!”
“要么她便心機深到所有人都看不出來那些心思,要么便別動心機,做個老實孩子,似這等許多人都看得出心思的心機便莫要使出來惹人笑話了。”長安府尹說道。
“當真所有人都看不出來的心機那可不得了!”府尹夫人看著不住搖頭的長安府尹,不急也不惱,對趙蓮的一番言語反應頗為平靜,“那亦是個紅袍了,是需你警惕的對象以及伺機而動的毒蛇了。不是什么時候,那毒蛇從鼠洞中探出頭來時,都剛好有人在你身邊,一出劍直釘其七寸的。”
這話說的便是開棺驗尸時的那一幕了,想起那一幕,長安府尹也有些后怕,拍了拍胸脯,連嘆了好幾聲“好險”之后,對自家夫人笑道:“夫人好比喻!這里頭不論是趙蓮、趙大郎夫婦還是那劉老漢等人可不都是鼠?鼠在前頭擋著,那毒蛇卻藏在鼠洞中,隨時準備跳出來將人弄死呢!”
“就是鼠!”府尹夫人點頭,神情淡淡的說道,“這趙蓮可不就是想偷個鄉紳公子夫人當當么?這才同毒蛇做了交易,甘愿當了人家抓交替的對象的。”
女子看人看事的眼光同男子不同,很多時候論事之時,換個角度同眼光,往往能將事情說的更清楚。
“那鄉紳公子對她又沒有感情,自是不談什么愛不愛的。那這趙蓮也好,還是兩個死去的姐妹花新娘也罷,她們又有什么能拿出來同毒蛇做交易的?”府尹夫人說道,“沒有旁的能賭,便也只能賭命了,賭她們被人抓了交替替人擋災之后,卻還能扛過去,不死的。”
“能扛過去,那便母憑子貴,扛不過去……死就死了,多的是想當鄉紳公子夫人之人!更何況,聽聞那鄉紳公子生的還有幾分清秀,哪怕剝開內里是茅坑里的大糞,可聞起來卻是真的香!”府尹夫人翻了個白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