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還真是虛偽,”摩挲著著身前玉珠算盤的鄉紳說道,“還不如我明明白白的拜自己脖子里這玉珠算盤爽快些!”
那方才重重一甩,想要將脖子里的玉石像甩出去的鄉紳聞言冷哼了一聲,“現在……便是將那金身狐仙推了,怕也是來不及了。”
掛著玉算盤的鄉紳瞥向他脖子里掛著的那個方才想甩出去卻沒有甩出去的玉石像,那玉石像體態詼諧,肚子圓滾滾的,豎著兩只耳朵,顯然并非尋常的佛祖、觀音、道祖等掛飾,而儼然是一只憨態可掬的狐貍,盯著那只玉石狐貍像看了半晌之后,掛算盤的鄉紳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這么扔是扔不出去的,畢竟掛在脖子里呢!不如干脆用剪子將那繩子剪了,如此……便能輕易將這狐仙扔了。”
“若是那么容易,我早做了!”拿起身前掛著的玉石狐貍像在手中把玩摩挲了片刻之后,那鄉紳說道,“這根繩可剪不得,若我當真動了翦除的心思,怕是手還未碰上那剪子,這繩子便已勒住我的脖頸,將我勒死了。”
這話一出,那摩挲著手里算盤的鄉紳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才道:“這般一想,脖子里掛什么都一樣,這繩子卡死了我等的脖子,線頭在他那里拽著,一記用力,就能隨時堵死我等喘氣的口子,讓我等送命。”
“所以,還是承認了吧!”角落里一直低著頭未出聲的一位年輕鄉紳抬起頭來,他容貌清秀,臉色卻有些蒼白,似是帶了幾分病容,他道,“你等就是被人抓了交替,當了替身了。”
“早早便下套準備好了拿我等做替身,妄想一旦出事就金蟬脫殼,當真是可恨!”一眾鄉紳聞言皆沉默了下來,恨恨地‘呸’了一口,說道,“真真是手段陰毒,難怪唯一的親兒子也如此提防他了!”
被提及的親兒子童正輕笑了一聲,說道:“我母親同外祖當年前后腳離世……實在讓人很難相信是巧合。”說到這里,童正咳了幾聲,一旁的鄉紳見他咳的這般厲害,順手遞了杯茶水給他,而后對他說道,“先時你上門求合作,我等還不屑搭理,覺得你母親同外祖只是運氣好得了祖蔭罷了,眼下……倒是方才發覺,他二人敗……或許并非是因為手腕太差的緣故。”
“看他外祖劉寄一個外室的私生子,在其曾外祖已死,血緣不明的情形之下,還能拿到這劉家祖輩的田地,便知不是善茬。”其中一個鄉紳聞言隨口接了話茬,眼皮翻了翻,瞥向那角落里的年輕鄉紳,問道,“你外祖的那些嫡出兄弟以及那曾外祖的正室同幾個妾室都死了?”
“當年都死絕了,只剩外祖一人,這祖蔭自是不管旁人愿不愿的,都只能盡數落到外祖頭上了。”童正說起這些事來毫不避諱,“所以,我外祖當年也非善茬,母親更是被外祖當男兒養,準備承襲祖業的。”
“那童不韋還真是厲害啊!”那撥算盤的鄉紳笑瞇瞇的開口了,“我還當他是搶了個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傻姑子與被餡餅砸頭的二世祖的家業呢,卻未想到搶的竟是這么難纏的一對父女手下的產業,嘖嘖,真是厲害啊!”
對此,童正面上含笑的神情卻并未有什么變化,顯然外祖、母親與父親都非善茬,他亦同樣不是什么善茬。
“他手段這般厲害,若是想在外頭藏什么私生子,也是極難發現的。”童正笑著說道,帶著幾分病容的面容清秀,孱弱,看起來著實沒什么威脅,可那面上自始至終不變的笑容卻好似一張面具般覆在了他的臉上,童正說道,“我外祖便是這么得到的祖蔭,甚至是不是我曾外祖的血脈都不定,我父親這等人既知道了這等事,我又怎敢賭他沒有在外頭安排這同樣的一招?畢竟抓交替這等事……他再擅長不過了。”
提到‘抓交替’了,屋中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