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金蛋的母雞把聚寶盆治死了。”長安府尹看著眼前這一幕,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問一旁的林斐,“你看……這怎么賠?”
林斐搖了搖頭,指著那不住求饒的斯文神醫道:“聽他話里的意思是他本事沒問題,且還這么年輕,按說該是前途不可限量才是!”
“可他治死了人。”府尹夫人說道,“哪怕不是本事出的錯,是粗心混了藥方,人……確確實實是被他治死的,沒跑了。這等情況……誰敢讓他治?要知道……人只有一條命,管是因為本事出的事還是粗心出的事,死了就是死了,閻王爺可不會考慮到他是因為粗心出的事而不是本事出的差錯,再把死人放回來的。”
“這可難辦了!”長安府尹看著眼前這一幕喃喃道,“一個是天縱奇才的神醫,一個是天縱奇才的商賈,二者本皆是無價之寶,都能說上一說。可這等無價之寶一旦出了一次差錯,便都跌落神壇了。若非如此,賭坊的人可不會袖手旁觀。這神醫眼下活著卻出了差錯,比起死了未出差錯的商賈來,自是賠不起了。”
“人死……可以如燈滅,也可以人死……便徹底登上神壇了。左右他生前未曾出過差錯是事實,自成了一只不會漏的聚寶盆了。”府尹夫人說道,“神也好,那不漏的聚寶盆也罷……都是無價的。你這難斷家務事的父母官又要遇上麻煩事了。”
長安府尹的眉頭早已擰成了一團,對自家夫人的話點了點頭之后偏頭問一旁的林斐:“你說這事……怎么辦?”
林斐沒有偏頭看長安府尹,只是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在年輕神醫被揍個半死,那雙‘價值千金’的手被打的以不正常的角度彎折起來時,聞訊趕來的老面孔,道:“此事……未必會鬧上官府,他若不肯告官,私了,自也輪不到我二人出手。”
大榮的律法遠沒有這般完善,這世間事有不得不上衙門的公事,自也有存在轉圜余地或者說留有后門的私事。
大夫治死了人,可以鬧大了告官,也可以……私了。只要不是有明確證據的殺人,似這等事,衙門能不能管還不好說。
長安府尹早在林斐說出這話之后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老面孔,“咦”了一聲,對自家夫人道:“那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神醫來了。”
府尹夫人打量了一番那親自背著醫箱,將兩個七八歲的小醫童遠遠甩在身后的精神矍鑠的老者之后,默了默,道:“我瞧著他這無慈悲的神醫……指不定比這被人打折手的年輕神醫賭癮更大。”
正說話間,黃湯已擠入了人群,正被人揍的求饒哭嚎不已的年輕神醫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宛若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哭喊了出來:“世伯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