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外甥女還真是懷了個沾滿人血的鬼胎!”王七說著,目光又轉向了一旁咬著唇不吭聲的趙蓮,‘呸’道,“要不是為了給她騰位子,怕童公子良善,要為妻守節什么的,這殺千刀的劉耀祖也不至于大婷子死了還不放過她!”
“我瞧著吶!”王七罵道,“人都直接磕頭磕死了!到處都是血印子,他卻還仍然不依不饒,看大婷子磕死了,眼睛還睜著,沒閉眼,不肯瞑目,便又上去補了兩刀,確定人死的不能再死之后,還要給大婷子潑臟水!大婷子那穿在嫁衣里的褻衣就是他脫的,故意叫她那嫁衣里頭不穿褻衣……就是欺負大婷子人死透了,沒辦法還手和還嘴唄!我聽到他在那里嘟囔著,說什么這般一來,名聲壞了,童公子肯定不會守節,會很快另娶的!”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將大婷子的嫁衣拿走賣錢,只是那嫁衣是童老爺買的,實在太值錢了,事后很容易尋到去處的。”王七罵道,“若不是怕惹到童老爺頭上,這殺千刀的……怕是就要讓大婷子赤條條的躺在井里,讓人發現,背負‘通奸’的罪名了,真是作孽啊!”
這般的惡行舉止實在是讓人聽了不住搖頭。
不說在場的村民了,就連此時剛趕到長安府衙,被兩個守在門口的宮人帶進來的趙司膳連同兩個宮人走到門洞處聽到這一茬事都不忍的連連嘆道:“真是作孽啊!”
感慨著“作孽啊!”的趙司膳的目光則落到了一旁的趙大郎夫婦同趙蓮身上,對兩個引路的宮人苦笑了一聲,說道:“不巧的很,我……同他們有血親,趙蓮那丫頭比大婷子、二婷子過的好是因為他那一對爹娘先時吸了我的血,用我買的門面鋪子開了食肆,所以日子比大婷子、二婷子好過些。”
一席話聽的兩個引路的宮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待反應過來之后,提醒趙司膳道:“趙娘子……小心啊!”一個宮人說罷之后,還特意瞥向那咬著唇不吭聲的趙蓮,努了努嘴道,“你這侄女可不似那和大婷子一起過苦日子的二婷子,占著這般帶血的位子,還咬牙一聲不吭,縮起脖子當鵪鶉。也不知還有沒有點良心發現了。說實話,便是有,可那點僅剩不多的良心比起擔憂自己的位子不保來,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我知道。”謝過兩個引路宮人的提醒之后,趙司膳涼涼的笑了笑,道,“我這侄女即便眼下還有人性,可受了最大的益之后,那點人性卻也遠遠比不上鬼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