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這老黃牛看起來被欺負的好不可憐,卻只說露娘知道了他的秘密,將他拿捏住了,而全然不講自己是如何拿捏露娘的。想起那脫口而出的‘斷人手腳,毒啞人口’,這個沒什么仁心的老大夫對自己這天賜的飯碗是利用再加上那一口痰的畏懼居多,如此的大夫……當然是不介意用老天賦予的天賦來害人的了,畢竟他自己都親口說出來了。
揉了揉眉心,女孩子眼底閃過一絲疲色——同這等人打交道真是累啊!
果然,即便離開了將軍,來了長安還是依舊逃不開那各種暗害的手段,還好……她提前做了準備。
若是這般輕易便在老大夫哭嚎的可憐聲中卸了防備,甚至在這老大夫一句又一句的夸贊聲中,沾了那黃湯水,也跟著糊涂了,自己哪里還能活到現在?
這陳年黃湯再如何痰迷心竅,糊涂了,被耗子精趁虛而入可憐了,有些本能卻是融入骨子里的。
這般厲害的天賦,遇上這毫無仁心的老大夫自會被做成各種各樣的‘砒霜毒藥’了。
“真就沒一個好東西!”嘀咕了一聲,摸著那扁扁的荷包,王小花嘆了口氣,“果然那慈幼堂的銀錢也是不好領的。”
雖然這老大夫開口提及了慈幼堂的銀錢,示意她去領,可她卻并沒有立刻去取的打算,因為,她見過溫小娘子了。
“說實話,我實在是討厭極了同這等人打交道的,堂堂正正不好嗎?”王小花搖了搖頭,唏噓不已,“直接去慈幼堂領錢這條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走的好!”
畢竟先前走這條路的是那戴面紗的女人、露娘以及宮里的花魁娘子。正經人誰鉆耗子洞領錢啊!
要知道即便不是耗子洞里領到的錢,是老虎窩里拿到的,也不容易拿住呢!
“這些人真是煩死了!”王小花嘀咕著,目光瞥向自己一旁的畫稿,“于我而言,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靠譜些!”
她既然教老大夫忍了,沒得自己忍不住的道理。
知行合一嘛!眼下這么個宅子住著,一個人剛剛好!有什么不能忍的?
“將軍也是真的壞啊,看似給了個機會,可這老大夫這里的機會……不到萬不得已誰敢碰?”王小花失笑,“我還是等溫小娘子來的好!至于那慈幼堂的銀錢……興許眼下不取,再之后……那慈幼堂耗子洞被官府端了就沒有了!不過不要緊,人嘛,總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的,左右我還有溫小娘子那里的消息銀錢呢!”
“畫稿同消息銀錢,這就是我最少能拿到的一筆銀錢了,至于可有多的……看看再說吧!”女孩子算著那些摳摳索索的銀錢賬,輕舒了口氣,抬頭四顧這座四四方方的小宅子,“這宅子也是我花了錢租的,當然,那人情費用便都在今日這一番提點里了。不過這老黃牛若是依舊不死心,心懷鬼胎的,那我不介意多收些銀錢的。”
賭是不賭,不賭是賭。她如今在做的也是這件事。若是老黃牛允她的慈幼堂的那筆銀錢賬不亂動,說了給她就是給她,不做任何手腳,最后慈幼堂被官府端了,那本就不存在的露娘姑母的賬自是成了個虛假的空賬,到最后定是充了公了。如此,她王小花若是不去取錢,往后定也是拿不到銀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