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摸著白玉佛像的老者點頭,看向紛紛點頭應和的眾人,說道,“那些沒什么本事、混吃等死的,除了騙還能如何?”
“真到那時,估摸著不能同底下的士兵說實話的,且非但不能說實話,還要說是‘救駕’‘解決大榮危難的義舉’云云的,更要說‘事成之后必有重賞’!”那人說道,“如此……既是名正言順的救駕之事,又是義舉又是重賞的,一聲令下,將兵馬集合起來最是容易了。”
既沒有真本事,也只能鉆研小道本事了。是以這些被安排的人這么多年早將如何集合兵馬最快的路數仔細研究清楚了。
“集合起兵馬之后,由我等的人帶隊,將對面的說成是謀反逆賊,將底下的士兵蒙在鼓里,其實是最容易調動兵馬為我等所用的方式了。”那人說道。
“可對面又不是傻子,長了嘴,必會說破我等謀反之舉,屆時我們的人又要如何攏住這群被蒙在鼓里的士兵?”撥著佛珠串的老者說到這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小聲道,“老實說,我等這些行徑也委實太難看了,便是勝了,也是投機取巧、騙來的,搶來的,怕是等到被蒙在鼓里的士兵回過神來之后,要不服鬧出事來的。”
“勝了之后的事等勝了之后再考慮,總是李氏子孫,太宗血脈,有個說法的。至于為廢帝編罪名這種事……潑臟水這種事容易的很,成王敗寇,這所謂的真相自在勝者一張嘴里,所以勝了之后的事雖也麻煩,可有的是解決的法子,等勝了之后再考慮也不遲。”安排之人說道,“若是對面長了嘴,指出我等謀反這種事我等亦早就想好對策了。”
“我等尋到了一個同陛下容貌有幾分相似之人,經過那擅長點妝之人的手筆,遠遠瞧著,同陛下幾乎分不出差別來,能以假亂真。”安排之人說道,“所以可以來一出真假天子的戲碼,說我等這里這個是真的,對面的是假的,用這個搪塞過去。”
“聽著好似可行,可我想了想我若是那群被蒙在鼓里的士兵,面對兩個天子當懵了,便是接下來能被勸動繼續跟著我等往前走,怕是做起事來也束手束腳,惟恐弄錯了。”撥著佛珠串的老者說到這里,嘆了口氣,“真真就是撒了一個謊,便要用無數個謊去圓了。”
“這等懵了的士兵當真肯舉刀為我等賣命?”老者蹙起眉頭,問安排的那人,“我估摸著多半成了跟在我等后頭壯個聲勢的擺設了,不敢胡亂動手,怕傷到真天子的。到時候真假天子總要對峙一番的,屆時必會驚動朝堂上之人,如此……我等安排的假貨又怎么可能瞞得過那些人的眼睛?”
“所以,我想了想,真走到對峙那一步的話,對面的真天子只要能開口,我等必死無疑。”安排之人說道,“于我等劍走偏鋒之人而言,自是要避開這種光明正大對峙的大道的,是以得想辦法讓真天子開不了口。”
這話一出,屋內眾人紛紛朝他望來,那安排之人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個極其復雜的涉及諸多換命、替身的‘仙法’。可實在沒有旁的法子了,你我那真本事是沒有的,看來看去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當年為哄先帝高興練出的‘仙法’了,若是連一樣拿的出手的本事都沒有,便只能等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