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既不是什么涉世不深之人卻主動讓出了自己的身份,這身份必然不干凈,至少在那個真正的迷途巷露娘眼里,自己這身份定藏了事。”林斐說到這里,抬了抬下巴,指著那牢中強做鎮定的戴面紗的女人,問溫明棠,“可要進去問她一問。”
“她已經看到我了,自已算是見過面了。”溫明棠說道,“只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什么問題的答案,我還未想好。”
“是問她那一出裝神弄鬼是想躲在我身后對葉家父子出手,還是問她同葉家父子有什么恩怨,我細想了一番這些好似都是她同葉家父子之間的事,雖不清楚恩怨的具體內容,但看她那樣子,當是被擺了一道。”溫明棠說道,“由此生恨,彼此種種互相撕扯我不問都知道,這又不是什么猜不到的事。所以莫要廢話這些事了,要問就問我不知道也猜不到的事。”
“譬如,她當年做出你娘那副打扮究竟想做什么?裝成你娘的樣子是想去騙什么人來著?”林斐接話道。
溫明棠點頭“嗯”了一聲,隔著牢籠審視著牢里強做鎮定的戴面紗的女人,看著她身體雖并未發抖,可那身子明顯是僵住了,當是在她的注視下心里更為慌亂了。
“這等不似什么真正厲害的惡人,而更似是恰逢其時,時來運轉,乘風而起,一下子竄的老高的小人。”溫明棠說道,“所以我這個本該被她設計,拿去當工具的棋子在牢籠外頭這般審視她時,她很慌,因為不知道我接下來會對她做什么。”
這話一出,林斐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貓站在那關耗子的籠子外頭盯著耗子看時,就我所見那耗子在籠子里也是一動不敢動的,一直在發抖。”
“其實葉家父子那等人只看他們攀附笠陽王府的舉動便知曉他們的底色了,那笠陽王府的名聲尋常百姓都知道,他在官場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葉家做的多半是些背信棄義之事。”溫明棠說道,“而這些背信棄義之事其實若得知溫玄策當年之事的真相,或許不用問都能猜到。”
所以說來說去,事情還是要繞到溫玄策這個人的身上。
諸事種種,都是隨著溫玄策被押送去刑場行刑之后的那一刻開始的。
“他死了,事起了,自此風波不斷,延綿不絕!偏偏……能回答這一切的人已經死了。”溫明棠喃喃著,說道,“說實話,多半情況之下,我所見都是活著的人欺負那不會動,不會說話,不會辯解的死人的。”
“可溫玄策……老實說,活著的時候,作為他的妻女,并未感受到那‘大儒身份’以外那些他的真正厲害之處。”溫明棠說道,“甚至他死后多年直到出宮,我除了知道他可能惹上大事之外,其余的,并未察覺到什么。”
“也是直至如今,我出宮一歲有余,新帝登基一歲有余,先帝逝世也一歲有余的檔口,這個已死了多年的‘昔日大儒’突然生出了種種延綿不絕的風波來。”溫明棠說到這里,看向身邊的林斐,見林斐正專注的看著她,她道,“說實話,就憑這些不斷的風波,即便溫玄策什么都沒做,我覺得他也是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