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劇院,本來就默認了社交上的來者不拒,盡情地攫取目光、出風頭,向其他人開放自己,是劇院大多數來客的精髓。
之后的幕間,正如羅拉所說,果然有人來拜訪了。來的主要是男士,劇院里男士到處拜訪,女士們等待拜訪,也算是隱形規則了。不過偶爾也有例外,比如說這次過來的就有一個女孩兒,吉安娜。
“聽說您要去克林平頓度假了還可能去一個比較長的時間這實在是太可惜了,您不在美林堡,美林堡將要少掉多少光輝啊”吉安娜輕輕揮動手上的扇子,真的滿臉遺憾地說道。
男士們也紛紛贊同。
“美林堡永遠不會少了光輝,至少看到吉安娜你,就會相信這一點。”薇薇安謙虛又客氣地說道。吉安娜也是美女,這話說出來并不會被當成是虛偽。
吉安娜伸出手上的扇子,在薇薇安身上拍了兩下,高興地笑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也不再說度假的事了,而是指著自己家包廂的方向說“一會兒第四幕了,我還是不想回去,我就在你們這里看戲吧。”
說著,她無奈地攤了攤手“總是這樣,夏天的劇院就會有匆匆出現的生面孔布魯先生帶來了兩個出身坎特伯雷的年輕人,我看他們第一次離開鄉下,也沒有進過劇院,總是在我們的包廂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舉動我不耐煩和他們打交道。”
薇薇安大概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哪怕是她上輩子那會兒,地域歧視、貧富歧視等等,依舊廣泛存在,只不過大家不一定會明擺著說出來而已。而這輩子所處的時代,可以說是歧視的黃金時代,關鍵是這些歧視全都理直氣壯
不只是歧視的人不加掩飾,被歧視的人也很少覺得不對。相比起憤怒地反抗,或者心里暗暗痛恨,被歧視者大多會反思真的就是會反思,認為是自己的問題。
薇薇安知道,即使她這個時候表達自己的不贊同,也不能改變任何人根深蒂固的認知。但她也不愿意真的大談特談這些,奚落幾個外向來的年輕人,談論他們的言辭是何等不文雅,舉止是如何不符合大城市的規范的。
所以她抓住機會就轉移了話題“別說那些了對了,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新聞嗎因為要準備去度假的原因,我都沒了解過社交界的消息了。”
吉安娜展開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故意壓低了聲音,但又確保包廂里的人都能聽得清楚“說到有意思的新聞,那當然是有的,美林堡是個大城市,這么多人口的大城市,每時每刻都會發生有意思的事。”
“唔最有意思的事兒,當然要數最近的話題人物索爾多伯爵夫人了”
說到這個,薇薇安就一點兒不困了豎起耳朵就要聽關于索爾多伯爵夫人的新聞。而在吉安娜繼續往下說之前,就有一位先生好奇地問道“我也聽說過索爾多伯爵夫人,據說她和已故的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長得很像,這是真的嗎”
“是的,千真萬確”吉安娜肯定地點頭,還補充說道“現在索爾多伯爵夫人還住在酒店里,雖然在覲見女王陛下之前,她不會大張旗鼓地出現在一些場合,但已經有不少人在曼圖亞大街之類的地方見過她了,她似乎在四處采買。我猜,她來美林堡之前,帶的東西很不足。”
“那些見過她的人里面,也有之前多次見過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的,要他們來說,索爾多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簡直像是孿生姐妹不過,他們也承認,任何人見過兩人,也不會將她們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