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瑪純貴族非常熱情,男女之間也更加開放。這種開放還和佛羅斯貴族的開放不大一樣,雖然以和禮蘭人的視角,會覺得佛羅斯都是風流浪子和不守婦道的女人,已經夠不正經的了。但其實佛羅斯的那種開放,是一種經過了修飾的社會風氣,表面上開放,骨子里卻是拘謹的。
“我一向認為佛羅斯人裝模作樣,雖然他們總是認為和禮蘭人更加矯揉造作,但我認為,和禮蘭人的矯揉造作,至少還是打算裝個正經人呢而他們卻是在假裝不正經請原諒我的失禮,奧斯汀小姐,我無意批評您的祖國。”布魯諾男爵沖薇薇安瀟灑地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美男子,也很會說話。哪怕是這種略有冒犯地話,由他說出口,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堪,反而覺得他是一個直率的人。
薇薇安和卡文迪許公爵夫人出門赴約,現在在一座典型的巴德式宮殿里是的,宮殿,這大概也是西瑪純的特色之一了,這里歷史上就是有城邦國家傳統的地區。大一統的國家被推翻之后,其他各地區建立了國家,這里則是少數恢復了城邦傳統的地區。
在西瑪純,大家很少提國家,都只說城市。就算有國家存在于這個地區,那也是城市湊熱鬧趕時髦,以自己這個城市為主體建立的,本質上還是一個城邦。
就算現在西瑪純統一成了一個國家,那也是對外的,面前達成聯盟罷了。內部的話,依舊是各自為政、一盤散沙,對于實際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民來說,西瑪純相比起國家,更像是一個地區名詞。
這種歷史下,每座城市里都有宮殿。這些宮殿不只是國王、總督之類,實質上的元首能住,在城市里足夠有地位的家族,都會修建自己的宮殿。而當下這座宮殿,卡瓦利宮,就屬于巴德有名的卡瓦利家族。
此時卡瓦利家族早就沒落了,應該說,在西瑪純整體沒落的背景下,哪怕不怎么沒落的家族,其實也很難在西瑪純以外的地區獲得尊重。不過不管怎么說,始終是曾經的名門望族,祖輩的遺澤足夠繼續滋養后人了。
至少嫡系這一脈是肯定沒問題的,如今依舊住在漂亮的卡瓦利宮,依舊掌控著巴德很大一部分的紡織場,還有城市里出租的店鋪過著舒適優渥的生活。
“您請說,我一向不在意這類說法,事實上,我信奉東方哲學,我是說遠東那里有一位古代的哲學家曾經說過。大多數時候只能論行為,而不能論思想。如果論思想,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完美的人了。我想一個人只要假裝一輩子的正人君子,那么他哪怕內心再不正經,最后蓋棺定論,也該是個真正的好人,您說是嗎”
笑死,薇薇安認可的祖國根本不是和禮蘭根本不怎么在意和禮蘭的風評。更何況,她說的就是她想的,此時被認為是假裝正經、呆板虛偽的和禮蘭人,她反而認為是比較務實的,比起其他地方的人還好一些。
“哦,這個思想很有趣很有道理”布魯諾男爵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說實話,這個論跡不論心的思想,在此時還是有些難被接受的。在現代社會,這種務實的、直面人性的思想大家覺得很好,一點兒都不裝,是至理名言。但這個時代嘛,顯然正處在新舊時代的交接點,人性還沒有真正解放,很多人,特別是貴族,還是強調內心高過行為的。
真心悔過就能被寬恕,這也算是這類思維的一個具體化。
不過,此時說出來,也不會引起很多反駁了,還是那句話,現在是新舊時代的交接點。各種新思想不斷沖擊,除非是最頑固的貴族,不然都是能明白意思的。
“佛羅斯人總想表現他們是最開放的民族,因為思想啟蒙從他們那里開始因為他們國家強大我不管他們是怎么想的,但他們的行動和想法根本不一致。就我在奧爾馬居住的那四年,我親眼看到了他們是怎么做的。”布魯諾男爵又說回了原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