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好女人做不成好妻子,夫人您倒是很確定這一點是因為您就是這樣的嗎”
雖然是事實,但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現場還是無可避免地尷尬了起來當然,尷尬歸尷尬,不少人心里卻不怎么討厭薇薇安這一次的冒犯。非要說的話,這時候大家看樂子的心態超過了其他。
然而最終樂子也沒看下去,霍夫曼站了出來,朝薇薇安點了點頭“奧斯汀小姐您或許想要散步今天天氣很棒。”
這樣的時機,這樣的說法,換做別人,多少會有些一板一眼,甚至生硬。但霍夫曼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能讓一些不那么恰當的事變得理所當然所以大家才說他有上位者的氣派。
薇薇安也是話說出口后,才覺得有些不恰當的。倒不是說后悔什么的,只是覺得說出來就更沒意思了覺得對方沒意思,所謂的手段,即使再精妙,目的拿不上臺面,也就是小手段了。那這個時候,非要說這樣的話回敬的自己,不就是差不多的了嗎
所以霍夫曼這樣邀請,她也就順著臺階答應了。直到挽著霍夫曼的手臂,漸漸遠離云雀莊園的賓客們,來到漂亮的坡地草坪,才后知后覺地有些不自然起來。
“您最近還好嗎”薇薇安生疏地找著話題。
“一切都和過去沒什么不同,您呢”霍夫曼語氣平穩,相對于薇薇安的一點兒不自然,他看起來竟然是更適應當下情況的那個。
這個時候薇薇安才真正感覺到,外交官,真厲害啊大概對比曾經遇到的一些微妙的、尷尬的、復雜的外交場合,這根本算不上什么吧不,如果是外交場合,談微妙、尷尬、復雜這些,甚至會顯得矯情又天真呢。
“哦我還不錯,剛剛經歷一場不算短的旅行。旅行雖然總是很累,不如家里舒適,但有很多新東西可以見識,這是最重要的這次還去了西瑪純,在巴德參加了狂歡節。真的,只有西瑪純的狂歡節才能叫作狂歡節看了那兒的狂歡節后,再看別的地方的,就覺得不算了。”
薇薇安覺得可以就旅程的事兒說一說,這是個很好的話題,一點兒不敏感,而且有足夠的內容可說談這個的話,氣氛也能迅速變得自然吧。
薇薇安描述了很多在巴德的經歷,都很有意思其實也沒那么有意思,但她很會說,學著上輩子經歷過的幾個導游,再結合她讀的很多關于巴德的書,可說的東西真的很多。
霍夫曼只是靜靜地聽她說,其實相比起薇薇安,這類經歷他要豐富的多,薇薇安的那些經歷在他是很普通的。但他并不厭煩這樣,哪怕是很普通的事,這個時候也會變得不同尋常愛情是魔法。
這樣的說法他過去并不相信,不,應該說是不在乎。但現在,事實勝于雄辯。
時間在這個時候也像是被施了魔法,等到薇薇安說完,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間。霍夫曼只是順著薇薇安的意思,提到了自己那時輾轉幾個國家,一些大致的經歷。
然后他看著她“看起來,您已經不擔心得罪麥爾頓侯爵夫人了”
薇薇安聯想到霍夫曼曾經的爹味,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知道霍夫曼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后。她也沒那么容易應激了,所以只是好奇地問“您難道還在意這樣的事兒嗎”
“好吧,我其實不擔心得罪侯爵夫人,得罪了她又怎么樣呢她能把我怎么樣”薇薇安當然不能說麥爾頓侯爵夫人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所以挑了一個可以說的理由說了,而且這也是真的。
麥爾頓侯爵夫人確實很有權勢,但作為百萬富翁的女繼承人,也結交了很多有權有勢的朋友的她,其實也不怕她麥爾頓侯爵夫人或許能夠搞事情,可搞事情都是有成本的。為了一個年輕小姐的口角就搞事情,那麥爾頓侯爵夫人就算再有權勢,也遭不住吧
霍夫曼看著花樹的影子落在薇薇安身上、臉上,仰起頭來說話的臉,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與綺麗。純潔與冶艷,原來是真的能夠共存的霍夫曼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