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的頂多,摻雜了一絲一縷對宋時璋的叛逆。
康叔把綠寶戒指收進西服內側口袋,體貼地問“需要我做點什么”
“查一下她的地址,把戒指寄過去。”
“她已經退房了”康叔確認了眼腕表上的指針“現在才七點十分。”
“我問過前臺,她凌晨四點就退房了。”
“好。”康叔點頭“我會盡快辦妥。”
其實商邵交代的這件事,在林存康眼里很簡單。他昨天回去后看了應隱的演藝資料,發現她跟商家真是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她是綺邐的代言人,又跟柯嶼是好朋友,兩人一起合作了二少爺那部再見,安吉拉”
商邵冷淡截斷他話“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
康叔明白了。商邵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應小姐的這一場萍水相逢。
應隱凌晨四點退房,接她的不是公司的阿爾法,而是另一輛粉絲不熟悉的轎車。
司機接上她,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后,她回到片場化妝室,沒有遲到一分一秒,反而早到了半小時。這會兒,劇組化妝師都還在酒店里打著哈欠呢。
老板到了,助理自然也得待命。應隱的隨行助理姓程,叫俊儀,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已跟了她六年。
程俊儀熟知她的生活習慣,雷打不動地遞上一杯滿杯冰美式,又用無紡布盛了冰袋,用來敷臉去水腫。
應隱捂著冰袋貼臉,聽到她嘟囔抱怨“麥總也真是的,明知道導演不喜歡請假,還硬要你請出一天。要是被黑子知道,又得罵你不敬業不對,”她后知后覺“那個高定一官宣,不就露餡了嗎”
確實。
今天下午一點就會宣,由工作室發布,她和品牌官微同步轉發。屆時,全世界都會知道她一個原定在組的人,出去穿了回裙子、赴了回宴。
已經可以想象到粉黑激烈的罵戰。
圈內有笑談,花粉人均事業粉,而應隱的粉絲是事業粉中的戰斗機。即使她的成績已經站在了中青一代小花的巔峰,在二十七歲前完成了史無前例的雙星三獎,也無濟于事。
她太年輕了,吃了太年輕的虧。如果她現在死去,她就是傳奇。但可惜她還活著,時而拍一些爛片,在爛木糟里雕花。
俊儀手上窸窸窣窣做著雜事,喃喃著“麥總為什么要這樣啊”
應隱其實不怪麥安言,他的思路是完全商業的,人又像她一樣,太知好歹。有宋時璋抬舉她,他們怎么能不識抬舉該裹上金絲寢被讓四個太監抬過去。
“裙子和首飾都在車里,你打包一下,等下親自給宋總送過去,”應隱將冰美式喝藥般的一飲而盡“順便告訴他,有一枚戒指丟了,酒店那邊找不到,跟他道歉。”
“啊”程俊儀呆滯住,“真丟了哪一只”
“5克拉的那只。”
俊儀想給她跪了,應隱卻不擔心,安撫她“他要面子,不會為難你的。”
天剛破曉,劇組就開始動了。
導演姓方,是中國第五代導演的代表人物之一,學院派的老頑固了,做事章程一絲不茍,在片場是知名的嚴苛。他在拍的,是他的收官之作,每個細節都精雕細琢,且越臨近殺青,就越是吹毛求疵。
應隱為了一場無聊的宴會請了假,已經觸了他的霉頭,今天少不了屏聲靜氣,一百二十分的賣力。
“下午拍那場冰雪打斗,準備好了嗎”上午收工,導演帶著動作組的老師過來問。
應隱點點頭“我沒問題。”
“不要出去吃個飯就把自己當嬌滴滴的大小姐了,盡快回到人物狀態中來。”
俊儀已經從宋時璋那兒回來,聽到導演的話就想反駁,被應隱悄悄按住手背。
她心里忿忿,她老板什么時候不敬業過了呢導演的這番陰陽怪氣,根本是莫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