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革命者的試鏡要重新開展,但只針對應隱一人開放。
試鏡現場,坐著總監制栗山、導演謝不揚、選角導演余長樂,以及所有占大頭出品方的代表。宋時璋也在當中。
應隱一一問候,將新的試鏡片段演繹一遍。沒什么翻車的余地,她發揮完美,沒給這些人留下挑刺的余地。
“我看”栗山抱臂環胸,靠在折疊椅上“就這么定了”
謝不揚是他曾經的副導演,也算是學生,自然是聽他的,余長樂一早就投票給了應隱,也沒有異議。剩余的資方代表,雖然各個心懷鬼胎,但利益點不在這個角色上,因此也沒有發難。只剩下宋時璋。
他是最大的出品方。
他沉默很久,也沒人催他,直到五分鐘后,他才首肯“就這么定了。”
散場,幾人都從階梯教室緩緩而出,宋時璋落后一步,等應隱跟謝不揚聊完了檔期,他才叫住她“小隱。”
應隱禮貌點頭,面上含笑“宋總,好久不見。”
“你又贏了我一回。”
應隱回得滴水不漏“宋總謙虛了,工作而已,有什么輸贏的誰合適誰上了。”
宋時璋看她的目光絲毫未變“你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應隱還沒到跟他訴衷腸的可憐地步,微揚了下唇“開不開心的,也不是給外人看的。”
“你生日的通稿,不是我安排的。我沒有那么掃興。”他冷不丁說。
都過去快一個月了,應隱幾乎忘了那通稿寫的什么,沒想到他還惦記。
“如果我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訴我,或者多擔待,邵董那邊”宋時璋最終客氣委婉地說。
應隱明白過來,目光流露出復雜和一絲哭笑不得“你怕得罪他”
“我在他身上有所圖,所以當然是怕得罪他。”宋時璋并不避諱,也不惱怒。
識時務為俊杰,硬梗著脖子的是愣頭青,宋時璋是白手起家,豁得出去拉得下臉,低人一等不丟臉,賺錢才是要緊。
“宋總高看我了。”應隱笑了笑,“我在邵董心里沒那么重要。”
宋時璋對她這句話不置可否,陪她自階梯教室走至走廊,要送她去電梯間門。
這里是他公司的辦公樓,送她出門,也是地主之誼。
其余主創還有會要開,都先行移步會議室了,應隱顧慮著跟他畢竟傳過緋聞,客氣請他止步“我的助理就在外面休息室,宋總不必送了。”
說話間門,一行人剛好從電梯間門出來。
約有四五個,當首的身材肥壯,半長卷發花白,穿一雙黑布鞋。
應隱認出來,他是近些年北上的港資代表之一,姓劉,早年間門曾是著名的武行演員,如今在香港電影制作協會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跟在他身后的,則是一串隨行人員,其中一個個子瘦削的女人,十分眼熟。
應隱在片場浸淫十數年,每天要跟數不清的劇組師傅打交道,不得不練就了一身記人的本領。
正思索在哪里見過時,那個劉姓港資大佬已經停下了腳步,跟宋時璋打起招呼來“巧了不是”
宋時璋一派倜儻作風,一邊笑著握手上去,一邊拍拍他肩膀“我剛說送應老師下樓,栗導和不揚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他既然提了,應隱走不成,只能摘下帽子,勾下口罩,對一行人熟練而甜美地微笑。
幾人就著這部主旋律電影寒暄片刻,又默契而自然地互相道起別來,唯獨那個個子瘦瘦的女人落后一步。
“劉生,我跟應老師說兩句話。”她自來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