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偷情,每分每秒都在走鋼索。可是她好像顧不了了。在香港的十年,是顛沛流離的十年,她見到徐思圖,就想起百樂門和霞飛路,想到那一條街的法國梧桐。他們的愛從來都名不正言不順,不是他出軌,就是她出軌,除了在賓館里宣泄,好像也沒有別的出口。
后來那一天,她躺他懷里,彼此都汗津津的,互相抽著同一支煙。煙霧中,她望著天花板,說“你帶我走吧,新中國要成立了。”
徐思圖不語,她翻身坐到他身上。
絲滑錦背從她肩上滑下,露出一大片光潔脊背。
她喘起來。徐思圖扶著她腰,她顛得厲害,喉嚨里逸出低低的呻喚。
身旁椅子砰的一聲,折蓋了上去。應隱仰首,見商邵在過道間門急迫地走出兩步,又驀地回過頭來,大步流星到她眼前,一把將她手腕扣住拉起。
又是砰的一聲。有前排觀眾被吵到,蹙眉回頭來瞪人,只看到一對匆匆離去的背影。
商邵走得很快,推開應急通道的鐵門。應隱被他拉扯得跌跌撞撞,淺口皮鞋掉了,她說兩聲“鞋鞋”
回首彎腰去撿。抬起身時,被商邵用力托抱而起,撞上墻壁。
這墻刷的還是老式那種油漆,冰涼涼的,應隱被撞得心都要跳出來,不自覺低呼一聲,唇被密不透風地封住。
商邵吻她簡直失了章法,虎口掐著她下頜骨,另一手扣著應隱的腕骨,將它死死抵住。
可憐應隱手里一雙小羊皮鞋,被她捏得皺了又皺。
“他吻過你幾次”商邵吐息灼熱,目光里發了狠,呼吸短促著,像在努力克制自己。
應隱吞咽一下,不敢與他對視,把目光瞥開“記不清了。”
這是送命的回答。
商邵氣息一緊,扣著她下頜的手指勁道那么大,幾乎快把她骨頭捏碎。
他捏開她下頜,火熱的舌長驅直入,滌蕩著,似要把她口腔里別人的印記都清除干凈。
如果這時候有人經過,就會發現這內地著名的女影星,正狼狽地一個男人吻到口角生涎。
應隱舌根被他吮得發麻,身體軟下來,求他“都是為了拍電影”
“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我時一模一樣。”
應隱心口一震,商邵卻松懈了下來,幫她把口罩壓好。指尖蹭過應隱臉頰,好冰,是被嫉妒弄得身體發冷。
“沒這么簡單。”他冷冷又平靜地說“知道嗎,沒這么快就完了。”
他還想干什么應隱不敢往深處想,光這一句就夠讓她腿軟。
出了影院門,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原本就僻靜的街上門可羅雀。商邵取了車,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窗沿,也顧不上一天只抽三支的清規戒律了,指尖的煙就沒斷過。
他現在怒火中燒,但車子駕駛卻極度平穩,光影流淌在車身上,像野獸蓄勢待發。
到了春坎角綺邐,商邵徑直帶她上行政套。酒店的高級經理匆匆前來,備了果盤和酒,要給大少爺接風洗塵。
但敲門數下,只聽到商邵難耐的一聲“走開。”
應隱那件鮮綠色的對襟開衫早已悉數崩裂,扣子崩得在墻上柜上地毯上一陣窸窣喀噠地響。她被扔上床,柔軟的床墊震得她耳邊嗡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