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覺”沈喻問。
“像上輩子的事情。”應隱看著自己的眼睛,歪了歪臉,目光始終停著,蒼白而陌生。
沈喻走出醫院的辦公樓,外頭的車水馬龍明亮有序。他點點頭“你可以準備慢慢地停藥了。”
洗了澡,躺上床用微信道了晚安,應隱閉上眼。
她入睡很快,分明沒做夢,中途卻忽然醒了。摸起手機一看,才十二點。她睡了快有四個小時。
跟她不同,房內電話響起來時,商邵甚至還沒準備睡覺。他合下筆電,揭起書桌上的聽筒。
“喂。”
像是有預感,他連這一聲都很溫柔。
“是不是吵醒你了”應隱側臥著,屈起的胳膊枕在腦下,閉上眼睛。
“沒有,剛結束工作。怎么醒了”商邵問,用手指將白瓷煙盒抹開,取出今天的第一支煙,在桌面上磕了磕,“做噩夢了”
“沒有,忽然就醒了。”應隱聽著他那頭的聲響。火機砂輪的摩擦聲溫柔而沉倦。
“跟你征詢一件事好不好”商邵指尖懶散地擎著煙,低垂了臉,書桌旁的臺燈泛著柔輝,將他的輪廓映得深刻。
隔著電話線,他的聲音有一種不真切之感。
應隱“嗯”了一聲,為他的措辭笑起來。
“我想在朋友圈發一張照片,應該是你的單人照好,還是我們的合照好后者的問題是,”他頓了頓,低笑一聲,“我們還沒有合影。”
話筒貼得耳骨很緊,幾乎生疼。
應隱一時沒聲,眼睛睜開,由迷蒙至懵懂,由懵懂緩緩瞪大,像是做不出反應。
“你不說話,我當你不同意了。”
商邵自顧自笑了聲,撣了撣煙灰“我本來是覺得朋友圈很不正式,不過,這好像是你們年輕人比較看重的方式。你不同意,我們換別的。”
“什么別的”
“下個月,我們捐建給寧市的新體育館要剪彩了,你跟我一起去”
“”
“他們會懂的,因為商宇總部的項目向來不邀請明星出席。至于通稿你可以放心,媒體那邊只會放市領導的照片。”
應隱撫了下額,掙扎著拒絕“不要,這個很離譜”
“離譜嗎”商邵分明是明知故問,勾了勾唇,忍住笑聲,將煙咬上唇角,“那么,還是朋友圈好一點”
應隱反應過來他的話術圈套,咬了咬唇,被子底下的身體蜷縮成小孩模樣。
“稍等。”商邵說了一聲,似有事要走開一會。
電話那端傳來輕輕的一聲咔噠,是他放下了話筒,繼而是椅子推開的摩擦聲。
應隱不疑有他,耐心地等著,直到門扉上響起一聲敲門聲。
她嚇一跳,心激烈地鼓噪起來,跳下床,赤腳跑去開門。奶白色的裙擺綴起夜燈浮光。
門推開,商邵還是白天那身,黑色的領帶與西褲,白色襯衣是美式的,有松散的放量,因此臂膊上用兩道窄窄的黑色羅織袖帶勒著,臂肌和胸肌在布料下隱約起伏。是玩皮劃艇和帆船練出來的,流暢而充滿力度,給人以安全感。
商邵一手半撐著門框,另一手掐煙,目光將應隱自上而下地看了,看到她連鞋也沒穿,便輕車熟路地將人打橫抱起,走進去,穿著皮鞋的腳尖將門帶上。
“下次要穿好鞋,從貓眼里看一眼,如果不是我,就把衣服好好穿上。”他一點一點地交代,垂眸瞥她胸前風光。
襯衣下的胸膛起伏一陣,他抿著唇,分明是沉嘆了聲氣,又笑一聲,為自己的占有欲。
雖然他的叮囑很多余,應隱還是乖乖地應了。
電話還通著,話筒擱在一旁,發出細微的電流聲。商邵把應隱抱回床上,順手將電話復位,繼而將煙星碾滅。
“選什么照片好單人的,還是雙人的”他將最后一口煙在應隱的頸窩處吁出,唇貼著她的鎖骨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