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
姑婆那張似乎年輕、又似乎蒼老的臉上,皺紋與細紋跟著一塊兒緊蹙,又跟著一塊兒舒展。她笑了一聲,攤開手,讓經過的風將藍花楹一起帶走了。
下山的石階已被海風吹潮,地燈鑲嵌在石階上,圓圓的一盞一盞,因為年久失修,許多都壞了。商邵點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緊緊牽住了應隱。漆黑的海風強勁,像是隨時要把這一束微渺的光吹散。
走了幾步,眼前的路卻豁然亮堂,倒映出碎金般的澄黃。
兩人停住腳步,回頭看去,村屋的二樓、三樓都亮起了通明的燈光。
她一個吃飯都只點一盞餐廳燈的,如何舍得開上全棟的燈
“姑婆給你照路呢。”應隱說。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覺得有些模糊的難過。
回寧市便不開車了,驅車去了最近的直升機升降點,商邵將tay交給家里司機,跟應隱乘直升機回去。
落地勤德時差不多九點多,康叔在港3里已等候多時。
待兩人上了車,他邊將開出地庫,邊遺憾地匯報說“少爺,家里遭賊了。”
應隱震驚。那么多的紅外線,那么多的監控和崗亭,居然也能遭賊偷了什么呢
她已經替賊幻想起來。感覺隨便撿一個東西回去,都能發財。
商邵掀開眼皮,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一絲波瀾“丟了什么”
“電纜。”
應隱“”
這個賊沒有視野,費盡周折,居然只偷電纜。
她就坐在商邵腿上,那些生動的小表情被商邵看得一清二楚。
商邵攬著她的腰,壓平唇角,正經地問“還有呢”
“沒有了,就是有人偷電纜,所以被挖斷了,目前正在停電中。”
好見鬼的話,但顯然,應隱信了。
康叔從后視鏡里瞥商邵一眼,在他不動聲色的眼神示意下,他老人家咳嗽一聲,有條有理地續道“停電了,住起來恐怕不太方便。”
“那怎么辦”應隱問。
商邵無奈地與她對視,低聲“嗯,那怎么辦”
應隱緩緩明白過來“住我那里”
“可以嗎”商邵保持著風度禮貌。
應隱還沒有正式搬過去跟他同居,但一周里總是被他莫名其妙拐過去幾次,次次做到腰肢酸軟,第二天睡過頭,又被提前落班的他按著不讓走。一來二去,那別墅是俊儀獨守空閨的時候多。
“可以是可以”應隱不疑有他“只要你不嫌小。”
“記得讓俊儀多準備一只枕頭。”
應隱窘了一下,商邵捏她的臉“如果你一定很喜歡枕著我的手睡,那再談。”
應隱耍賴,趴他懷里“那要住幾天”
商邵都不知道電纜幾時修好,便回答她說“三天。”
應隱替他著想“那你會很無聊,沒有皮劃艇玩,沒有藝術品看,沒有花園。”
商邵像是被她提醒了,臉上神情若有所思,又似笑非笑“那多出的時間,用來干什么好”
應隱“”
接下來的話不能讓康叔聽到了。他捋過她頭發,手掌貼得她的脊心升溫,在她耳側低聲笑了一下“你教我,多出的時間,你想我干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