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仰起臉,喉結隨著講話而滾動。
他勾起唇,有商有量地說“我想,我應該罪不至此。”
“誰知道。”應隱想了想,“萬一你”
“不會。”他打斷她。
“那萬一”
“也不會。”商邵輕慢篤定的三個字。
“或者”
“還是不會。”
應隱不服氣“你都不知道我要說什么。”
“所有會讓你生氣到不想見我的事,我都不會做,也不會給它們機會發生。”
應隱想不通,怎么明明結婚了,她的心還是會為他一兩句話而砰砰亂跳。她因為心動而出現兩秒的語塞,反應過來時,將臉埋進商邵的頸窩,面皮滾燙得厲害。
商邵失笑,把她摟抱得緊緊的。
“那你也不知道哪些事是會讓我生氣到那種地步的事,你怎么規避”應隱仍然埋著臉,甕聲甕氣地說。
“我當然知道。”商邵親一親她的耳垂“或者你想給我列個清單也可以。”
應隱當然沒給他列清單,但小別墅也還是沒賣。后來有一次,是約好了看一出舞劇,商邵卻因為突發的公務而絆住了腳步。
應隱是有些失落和生氣的,因為那舞劇是國外的劇團,這是在內地的最后一場了。她呢,又總有點莫名的心癢,似乎想看一看商邵哄她的樣子,便自己開了車去小別墅。
等紅綠燈時,腦海中鬼使神差地略過一幅畫面,是商邵捧了花,一心一意又行色匆匆地上三樓哄她,卻撲了個空的畫面。他一定很茫然,心里一沉,因為小別墅代表了她“生氣到不想見他”,而這爽約只是一件小小的事,且出于不可抗力。
綠燈亮起,應隱踩下油門,本該直行的,卻在下個路口調頭。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商邵可能的茫然和怔愣,她心口就堵得厲害。
回了家,偷偷跟俊儀說了。俊儀還當是什么事呢,蹙眉認真地聽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就是作。”她敲著拳“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胡說八道。”應隱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
俊儀認真地看她“可是你心疼他,所以作不起來。”
應隱抿著唇,嘴硬“也不是心疼。”她極力輕描淡寫“只是覺得小題大做沒意義。”
“嗯嗯。”俊儀點點頭。
“你別不信。”應隱擰眉。
“信信信。”
商邵那天晚上回來得很晚,臨近凌晨一點。應隱還沒睡,坐在臥室的那張沙發上看書。門打開時,溫熱的夜風跟著涌入,帶來強烈的一陣花香。
他果然是抱著花回來的,花瓣上沾染盛夏深夜的露,那夜露又沾上他淡藍色的襯衣衣襟。
很大的一束,應隱叫不出名字,只知道火烈鳥似的粉,純粹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