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運營這條鐵路的是一家名字陌生的公司,接到消息時語氣還算淡定,一邊有條不紊地聯系警局來搶救自家被挾持的鐵皮車,一邊安排夜風中的數百名乘客分批上了后面的幾輛列車且本次票價全免。看在后者的份上,瑞雅勉強收起了剛才的那點后悔,揣著搶來的三八面體抵達了敦威治,的附近。
莉莎介紹自己家鄉的時候總是用“城市”來稱呼,真到了才發現這里頂多只能算個風景不錯的村莊。被雨水侵蝕的碎石墻和滿是車輪印的道路躺在廣袤森林的懷抱里,盡管是冬天,路邊的灌木叢和野草依舊青翠繁茂,和艾爾斯伯里峰的其他地方截然相反。
駐足在周圍看了看,一個黃色的影子忽然從草叢中躥出,犬吠驚擾了山間的清晨,也將一直處于警惕狀態的瑞雅嚇了一跳。
看清原來只是條獵犬,她將槍口慢慢放了下來,幾步外的細犬卻不知為何對她格外敵視,不僅沒有后退,一口獠牙反而呲得更厲害。
奇怪,她以前明明挺招小動物喜歡的,身上也沒什么異味。
正想著該怎樣討好眼前的小狗狗好讓它放行,對方的后退輕輕一蹬,擦著她撲進了斜后方的灌木里,那里瞬間就響起了激烈的“汪汪”和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不一會兒,靈活敏捷卻沒有跟在主人身邊的獵犬攆著個人跑了出來,面目猙獰到變了形,原來它兇的目標不是自己。
瑞雅為此感到了一絲高興,但很快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被狗追趕得滿地亂竄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讓自己做了次壞事、滿臉瑟縮的中年人。
“救命有狗”見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知道名字的中年人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跑了過去,兩只胳膊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脖子,雙腿也自然地盤到了她的腰上,整個人都小鳥依人地縮進了她的懷里。
瑞雅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重量踉蹌了兩下,好在身上的人并不重,否則他們恐怕要順著山路滾下去,然后雙雙住進敦威治的醫院假如這兒有醫院的話。
對方扒得比牛皮糖還要緊,為了緩解脖子和腰部的壓力,女孩不得不騰出手托住了他的身體,臉色一黑,說“你給我下去。”
“汪汪”小狗附和地叫著,圍著他們繞圈,不知為何沒直接撲上來。
“啊啊啊啊它在沖我叫”中年人叫得更慘了,雙手也收得更緊,差點讓瑞雅一口氣沒喘上來。
迫于無奈,她只好先轟走了這條有點好看的小狗狗,對方被她嚇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對她懷里的人戀戀不舍,眼神也十分奇怪。
就好像在和她說,你會后悔的。
用手指點了點懷中之人的后背,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美救邪教徒,語氣麻木“它已經走了。”
“嗚嗚嗚謝謝你。”膽子小到過分的中年人說,慢蹭蹭地撒了手。
瑞雅馬上和他拉開了距離,小心地打量著他,問“你怎么會在這里”還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可能是害怕那條兇巴巴的獵犬回來,也可能是心虛,中年人的聲音細若蚊蠅“巧合”
“說實話。”她亮出了對對方格外有效的左輪。
“有話好好說”一秒都沒有猶豫,中年人從實招來“我、我我的東西在你那兒。”他望著她,又露出了那副可憐巴巴且無辜的表情“那是我的寶貝,我的全部我不能離開它。”
帶著一點“果然如此”的心情,瑞雅冷著臉強調“它現在是我的了。”
像是路邊被人遺棄的小寵物,中年人的眼神更可憐了“我知道,所以我,我就只是靜靜地跟著你,我只要能遠遠地看上它一眼就好了。”
“不行,”女孩繼續兇巴巴地說,“我不喜歡有人盯著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