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來了,說請公子去一趟,我說公子不在家,讓她等著”
“她竟然甩臉說不等。”
“還說什么就是來說一聲。”
“來不來,自己掂量。”
“她以為她是誰啊真是太氣人了”
小廝抱怨連連,但陸異之并沒有聽進去,只有兩個字回蕩在心頭。
來了。
正月的銅樓街也熱鬧非常,玲瓏坊前更是人來人往。
陸異之不得不對人說聲借過。
站在前邊的人不高興地回頭“我先來的”
待看到陸異之的臉,聲音一頓,不高興也隨之散去,神情有些猶豫,真的很難拒絕一位長得好看的公子,但七掌柜也很難見到
正掙扎間,青雉走出來向這邊招手。
“陸公子,這邊請。”她說,又對排隊的客人連連抱歉,“陸公子先前就約好了。”
排在前方的客人忙松口氣讓開“快請快請。”
能和七掌柜先約好的肯定是買的很貴的東西,可不能耽擱七掌柜多賺錢。
陸異之跟著青雉進了會客廳,簾子垂下,隔絕了外邊的喧鬧,也看到七星坐在室內,見他進來,微微一笑。
“公子來了。”她說,“快請坐。”
青雉在后亦是說“公子你坐,我去端香茶來了,剛剛煮好。”
這大概是自在京城見到她們主仆后,第一次被這么熱情相待,就算先前哄騙他的時候,也沒這么熱情。
陸異之坐下來,苦笑說“小姐對我越好,我越有些害怕。”
七星笑了笑“那我長話短說,免得公子擔驚受怕。”她看著陸異之,“正月十五皇帝宴請觀燈會,你帶我去。”
陸異之面色微怔,似乎沒聽懂。
大約是看到他的臉色,七星又多說一句解釋“我修了花燈,但沒資格近前看,公子你在御前肯定有座位,且可以帶家屬女卷,所以你帶我去看看燈。”
大約就跟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這般,養蠶女沒有當了翰林的公子可托,她有。
但這個要求
“七星,你知道帶家屬女卷是什么意思吧。”陸異之說,神情滿是為難,“夏侯先生病了,她們一家都不去了,我突然帶著女卷出現,到時候”
那豈不是人人都要側目,都要打聽他身邊的女卷是誰
更何況現在七星小姐在京城也不是無名之輩,做了皇家工造,還被公主邀請過,認識她的人,也不算少了。”
她這樣做,豈不是要對世人宣稱,與他陸異之關系匪淺。
陸異之看著對坐的女子,所以,跟他拉扯那么久,又是不壞他前程婚姻,又是心另有所屬,最終目的還是要公之于眾與他有親有故。
“那種場合帶去的女卷,意味不一般。”他誠懇說,“其他人會怎么看我,看你,還有夏侯家必然要誤會,這實在是不方便。”
說到這里又提出建議。
“你如是想觀燈,待觀燈宴上我作詩得陛下夸贊,陛下賜賞的時候,我會要一盞花燈,拿回來送給你。”
年輕的公子神情認真,又補充一句。
“只送給你一人,好不好”
七星握著茶杯,對公子誠懇的眼神和哀求毫不在意,干脆地搖搖頭“不好。”
陸異之有些無奈“阿七,你要講道理,不能這樣為難人啊。”
七星笑了。
“當初你父母撕毀婚約,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沒想過講道理,也不想這是為難人。”她說,看著陸異之,“陸公子,那我為什么要講道理要想是不是為難人”
陸異之神情一沉,不待他說話,七星坐直身子靠著椅背再次開口。
“還有,我不是跟你商議的,我只是要你做這件事。”她說,“怎么跟其他人解釋,是你的事,我會配合你,不會戳穿你,僅此而已。”
幽香雅致的會客廳內,陸異之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子,與他熟悉的夏侯小姐不同,與他見過的其他女子也不同,她面色清麗,但卻閃耀著寒光,宛如一把嗜血的劍。
她看著陸異之,說“如果你做不到,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參加皇帝的觀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