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通判身后有兩人雖看見了楊儀之狀,卻還想近前再細查,不料手才伸出去,便給人一把抓住。
戚峰道“敢碰他一根頭發試試。”
那被捏著手的人一陣慘叫,指骨已經裂了。
田溪橋怒道“戚峰別在這兒撒野我都警告過你了”
戚峰撒手,他的臉色也好不了多少,有點面如死灰。
溫英謀忙道“戚旅帥,不可如此,雖說楊先生已死,但尸首還是得交到巡檢司的,仵作查驗無誤后才可以定案,畢竟怎么說他也是殺死施武的真兇”
田溪橋瞥了眼溫英謀。
“溫大人”戚峰本沒多想,溫監軍的話倒仿佛提醒了他,他嗓子沙啞地喝斷“別怪我不給您面子,活的人我保不住,尸首你們誰也不能碰。”
田溪橋道“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之前已經饒過你兩回,你真以為就沒人奈何得了你了給我把他拿下”
兩位大夫也嚇得色變,慌忙勸阻“不可在這里動手驚擾楊先生在天之靈,也叫他走的不安生。”
溫英謀忙出面“這樣,我有一句話,請大家稍安勿躁。”
田溪橋道“溫監軍又有什么話”
溫英謀道“此人雖說有罪,但以命抵命一死勾銷也就罷了。只是我想他畢竟曾有恩于狄將軍,將軍每每念叨,如今不得重用反而身死想來也算是命運多舛叫人可嘆,雖將軍不在,我倒是想替狄將軍替他求一個情分,不如就留他全尸,交給我處置,如何”
田溪橋思忖,重又走前,伸手在楊儀鼻子下方試了會兒“倒確實沒了氣息。”
兩位大夫苦笑道“田通判,各位大人,我們兩個的醫術雖不算精湛高明,可至少難道連人去了沒去都看不出來”
田溪橋對兩位老大夫倒是有幾分敬意,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負責審理此案,事事都得謹慎,才能向巡檢司上下以及狄將軍交代。”他特意回頭看向跟自己來的幾位,眾人紛紛點頭贊同。
“既然已經無誤,溫監軍又如此說也罷了,”田溪橋依舊陰陰冷冷地把雙手往身后一背“我就也做一回好人,積一積陰德,把尸首給溫監軍處理就是了。”
田通判說完,又看向溫英謀“溫大人,從此可別再說我不給您臉了。”
溫英謀道“是,很承田大人的情了。”
田溪橋邁步正要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來,他看向被戚峰所傷的副手“不過還有個法外狂徒不得不嚴懲。戚旅帥,你逞兇傷人,此番豈能輕饒”
戚峰回頭看看楊儀,看向溫英謀“你想怎樣”
“我這楊先生是救過狄將軍的,我必會將他妥善安葬。”
“安葬”戚峰的眼中頓時涌出淚“我該怎么跟十七交代”
田溪橋道“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是想想自己吧你是想束手就擒,還是要在這里大動干戈”
戚峰用力擦擦眼睛,冷笑“我怕你們現在我還怕誰”
他記得方才大夫說什么“楊儀走的不安生”,便大步往門外走去,將出門之時他望著屠竹,又看看豆子“照看著”
屠竹先前聽聞噩耗,早已經放下了豆子,此刻淚汪汪地望著戚峰“旅帥。”
戚峰扭頭看向里間“楊先生的遺言、東西等旅帥”
屠竹不等他說完便放聲大哭“知道了。”
戚峰咬緊牙關大步往外走去,他才不想讓自己像是個娘們般哭哭啼啼,何況哭也無用,假如能把楊儀哭回來,他會把監軍所哭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