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姐姐控制不住脾氣,又傷了身子。”
“最難的時候已經過了,”夏綺笑了笑“最難的時候是不知道該怎么做,是生是死,如今已經明白,自然是盡力而生。”
她鄭重地握了握楊儀的手“等你辦完了正事再去找我吧。”
夏綺登車而去。
薛放走來“你也要家去”
楊儀道“是該回去了,出來了一宿,府里必定又會念叨。”
此時天蒙蒙亮,院子里的樹上有晨起的麻雀在嘰喳。
楊儀昨兒忙的乏了,眼皮有點微腫,睡眼惺忪,在薛放眼里看著卻越發可愛了幾分。
他心里窩著那件事,很想告訴她,可又覺著自己現在還不太夠格。
“楊儀。”輕輕地叫了聲,薛放很想先透給點她什么,又詞不達意。
“有事”楊儀看出他的忐忑,“有什么便說。”
薛放受了鼓舞“我其實我以前從沒想過,但是”
楊儀等著,看他說的這樣慢“但是什么想過什么”
“就是”薛放抬頭看見枝頭的兩只麻雀湊在一起,嘴巴對這嘴巴,他不由道“你看他們是不是、兩口子”
楊儀抬頭一看“怎么就是兩口子”
“它們嘴對著嘴,自然就是了。”薛放道,他覺著自己這樣的開場簡直高明,楊儀必然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畢竟他們也算是“嘴對嘴”過。
楊儀皺眉。
昨兒薛放說什么“親親”,她可還記得,如今一大早又在這說什么“嘴對著嘴”,她只能佩服這少年實在精力旺盛。
楊儀正色道“大清早的,這是在說什么,還有沒有正經的時候了”
薛放愣神“啊”
“要是還有事,只管說,若沒有,”楊儀邁步“我便先回去了。”
楊儀身后,小甘方才離的雖說有點遠,但也聽見只言片語。
小甘噗嗤笑道“十七爺,你怎么不說那兩只麻雀是兄弟姐妹呢”
不等薛放開口,丫頭捂著嘴,一邊樂一邊跟著楊儀往外。
楊儀前腳剛走,薛放還沒轉身呢,就見一名巡差飛奔而來“梅副隊拿住了一名可疑之人,正押送回衙。”
之前俞星臣做了部署,巡檢司的差官暗中四處尋訪,醫館是重點光顧之所。
各處坐館的大夫自在醫館內有名冊,女醫更是屈指可數,找了十數家,只有兩名女大夫,一個是徐娘半老,一個更是頭發都花白了,先不符合面目姣好這一項。
誰知,嫌疑人并未找到,卻在一處醫館,意外拿住了一名求診的病患。
小梅帶人才進門,就見有個人鬼鬼祟祟貼著墻根要走,雖說不是要找的人,但對方行為這般鬼祟,自然是心中有鬼。
抱著一個也不放過的心思,小梅即刻喝止,誰知那人聞聽,愈發向外狂奔,巡檢司三個差官都沒擋住他,費了好大事才將人摁翻在地。
因為差官們受傷,便狠狠地揍了那人一頓,那人以為事情敗露,竟嚷嚷“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殺她”
小梅一聽“你說的是誰”
那人叫道“泗兒,泗兒姑娘不是我殺的”
根本沒有人問他這件事,他反而自己說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自投羅網的人,名喚王蟾,被捆著雙臂扔在地上,他是個書生打扮,看著也并非強壯之流,不知是否受驚過度,臉色發青。
小梅跟薛放道“差點兒給他跑了,傷了兩個弟兄。”
薛放道“這種貨色你們都對付不了”
小梅苦笑“他那時候跟瘋了似的,不知怎地力氣大的很。”
薛放一聽“瘋了”兩字,觸動心事,趕忙上前,一把將王蟾頭上戴著的書生巾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