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笑道“可惜她好像跟寧旅帥是一對兒。”
俞星臣有點意外,又不那么意外“是嗎”
忽地反應過來“可你為何說可惜呢”
陳獻看向他,笑道“沒什么若是名花無主,自然大有可為。”
俞星臣“呵”了聲,不置可否。
陳獻卻又道“先前在席上,大人為何突然失態”
俞星臣聞言略有些尷尬“我”
他也不知如何,聽著那琵琶聲調兒,便想起了周邦彥的那首應天長,念著念著,心潮澎湃,倒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揉捏他的心,又看到薛放陪著楊儀出來,竟是情難自禁。
也許是忍了太久,就如同筑起極高的堤壩,但終究會有殘裂難禁之時
陳獻眼珠轉動,卻并未追問,只道“想必大人是真的勞乏過甚”
靈樞不在,十九走到桌邊,摸了摸茶壺是熱的,打開聞了聞“好像是才沏的香片。”
他給俞星臣斟了一杯“大人漱漱口吧。”
時候不早了,陳獻叫俞星臣早些休息,自己出了院子。
他的下榻處就在旁邊,但心念轉動,陳獻并沒往回,而是往外走去。
十九郎是想去看看薛放如何。
走不多時,到了一處水閣,隱隱有說話聲從水上傳來。
陳獻止步,只聽像是寧振的聲音道“你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巫搗衣的聲音極動聽“你便是多心。才見了一面的人,我是瘋了不成不過是因父親跟你的緣故,才特意招待周詳而已。”
“可、為何要彈琵琶呢這種事又何必親自你做”
“我是父親的女兒,自然得讓京城來的大人們心滿意足,為何你總問這些沒意思的話”
寧振道“我我知道小侯爺人物出眾,是我無法相比的,還有俞巡檢,又是個世家貴公子,而且又懂你的曲子還有小陳大人也”
“罷了,”巫搗衣笑了聲“越說越是離譜,這些人確實出色,可難道我個個都要動心喜歡嗎你把我當作什么人了”
寧振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并非故意的,只不過”
“只不過你吃醋了。”
女子的輕笑聲傳出來。
然后,聲音就有點不太對頭。
陳獻聽到這里,眼神變化,腳下慢慢往后退。
他一路返回,本是要回自己房中歇息的,然而在經過俞星臣院門的時候,陳獻略一躊躇,還是將門推開。
俞星臣的房中,他本已經要睡下了。
不料房門上被輕輕地敲了兩下。俞星臣問何人,門口道“是我。”
他上前開門,疑惑“十九郎,怎么還有事”
陳獻笑道“我想著俞大人這里房間夠大,床也不小,今晚咱們何必又分開,就請俞大人委屈委屈,讓我跟你擠一擠吧。”
俞星臣意外,他可不習慣跟人同睡一張床。
就算是靈樞,也絕少如此。
但俞星臣又清楚陳獻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你為何這樣”
陳獻道“沒什么,只是又想起了沁州的事情,萬一呢橫豎等靈樞回來了,我再走,倒也放心些。”
于是這一夜,俞星臣到底勉為其難,跟陳十九郎同榻而眠。
陳獻倒是無妨,對于俞星臣而言,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俞大人一時半晌無法入睡,身邊多了個人對他來說,只有前世跟
那倒無妨。
但偏偏此刻竟是個陌生少年。
他越來越覺著不適,緊皺眉頭,簡直想立刻起身。
正在內心焦灼之時,就見窗欞上一道電光閃過,緊接著,雷聲轟隆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