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住嘴”顧朝宗恨不得再打他一頓。
只聽俞星臣開口道“大公子你方才說什么”
顧瑞河跟顧朝宗一起看向他。
俞星臣道“這里哪里有什么霜尺,顧提舉方才說了,是家里的一個丫頭,既然是個丫頭,又談何殺不殺,孝不孝的”
顧瑞河尚且不知他的意思。顧朝宗笑道“對,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罷了,誰會為難她什么”
俞星臣點頭“這我就放心了。今兒出的意外夠多,我可很不想再節外生枝,尤其是人命。顧提舉覺著呢”
“俞巡檢說的很是。”
俞星臣頗有深意地看他“這才是顧提舉說的兩全齊美,我的人沒事,大公子跟他的人也沒事,顧提舉跟顧家自然也沒事。”
顧朝宗聽到這里,隱約品出了一點不同尋常。
他盯著俞星臣,感覺自己仿佛鉆進了一個無形的套子。
但他此刻卻也只能答應著“當然。”
顧朝宗挾雷霆之怒而來,悻悻然無功而返。
顧瑞河還不知發生什么,但他尚且沒心思理會,仍是回去照看霜尺了。
俞星臣回到堂屋,廖小猷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雖已經盡量放輕了力道,可還是把俞巡檢戳出了兩三步。
廖小猷忙去扶住“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俞星臣站穩了“無妨。”
廖小猷眨巴著眼“你跟那個壞老頭說了什么他走的時候為什么是那副臉色”
“什么臉色”
“就像是像是吃了一個霉爛了的花生仁,”廖小猷絞盡腦汁“不對是吃了一個很大的啞巴虧一樣。”
俞星臣笑道“興許他真的吃了。”
“壞了的花生仁,還是啞巴虧”
俞星臣罕見地有幾分促狹“你說呢”
俞星臣當然是跟顧瑞河是一伙兒的。
從顧瑞河中途“劫走”了霜尺,俞星臣就知道。
他清楚顧朝宗絕不會放過霜尺,且顧瑞河一早告訴過他顧朝宗的打算。
但同時顧瑞河也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說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畢竟俞星臣答應過保住霜尺的命,至于霜尺的命如何是幸還是那就看她的造化。
可俞星臣深知顧瑞河不是那種狠惡之人,所以霜尺歸他,俞星臣反而覺著是個不錯的歸處。
當初他對聞北薊跟霜尺的判決,惹來顧朝宗的不滿,如今自己竟出現在這里,顧朝宗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他跟顧瑞河有些“勾結”。
可俞星臣竟先發制人,生生地用三寸不爛之舌扭轉乾坤。
俞星臣篤定顧朝宗是不敢鬧上巡檢司的,掐住他的七寸,反而逼得顧朝宗主動服軟,竟還欠了他的人情。
廖小猷不是那種七竅玲瓏心,但挺會看人。
顧朝宗臨去,大概是咂摸出一點兒味了,畢竟最后俞星臣說這里沒有霜尺只有一個丫頭的時候,想要保住霜尺的“氣味”太濃烈。
但反悔也無濟于事,畢竟七寸還在人家手里。
俞星臣正笑對廖小猷,冷不防回頭,見楊儀正從里間出來。
他略略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