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派去的人卻給王家門房攔住,說是王太醫也病了。
王府之中,一個小廝出來,遠遠地站著,問陳少戒的情形如何。
陳家的奴仆說了詳細,那小廝就打發他快走。
當夜,陳少戒的情形惡化,幾次斷了呼吸又醒來,胡言亂語掙扎到半夜,竟是一命嗚呼。
陳府哀聲一片。
次日,楊登才剛起身,還未洗漱,外面便有人上門。
王太醫府里的人相請。
楊登在太醫院內人緣頗好,跟王太醫也素有交情,本來就惦記著他的“病”,不知為何好端端病倒了。
當即忙來查看。
不料才進府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艾草的氣息,楊登左顧右盼“你們大人到底怎么了,好好地點艾蒿做什么”
小廝只是搖頭,不太說話,將楊登帶到書房,書房的門卻關著。
楊登疑惑,回頭一看,連窗戶都沒有敞開。
“王兄”他喚了聲,剛要推門而入。
小廝忙攔著“楊太醫,我們老爺吩咐了,不叫任何人進去。”
楊登莫名其妙,只得止步“怎么回事”
此刻里頭王太醫的聲音道“你們退下。”
小廝趕忙離開了,楊登皺眉“王兄,你怎么了”
隔著緊閉的門扇,王太醫的聲音有點嘶啞,說道“楊兄,我本來不該叫你來,可是我思來想去,實在沒有別的法子請你見諒。”
楊登道“這是哪里話,我本來也打算過來探望,可好端端地為何關門說話”
王太醫道“這會兒咱們最好還是別照面,我只告訴你一件事,畢竟你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不管是醫術還是人品。”
楊登越聽越覺著奇怪“到底如何”
王太醫聲音略低了幾分“他們都退下了吧”
“現在只我一人在此。”楊登的心懸了起來,起初他以為王太醫不知在弄什么鬼,現在看來,必定是發生了極重大的事。
“鴻臚寺陳家少爺的事,你可聽說了”
“略有耳聞。”楊登說著,皺眉道“聽聞昨夜病故了不知是什么病癥,兄好像去給他看過吧為何竟不治”
“呵呵,”王太醫冷笑了幾聲“可知我十分后悔,竟去了他府里”
楊登越發不明所以。
王太醫就把自己去給陳少戒查看的事情說了,道“之前那大夫開的是銀翹解毒丸,那是對付邪犯肺衛的,可我診脈,陳少戒是脈洪數,應該是邪入氣營,所以我該用了透疹涼解湯。”
楊登道“這不錯,邪犯肺衛,該是脈浮數。”
“當時我也這么想,以為那大夫聽錯了,但是脈浮數跟洪數之間相差甚大,犯這樣的錯誤的大夫,必定是庸才,又怎會開出銀翹解毒丸跟龍膽草湯劑的方子。”
楊登也訝異起來“有理,可到底是如何”
“我細查陳少戒的手足,手心腳心并無紅疹,”王太醫緩聲道“楊兄只管細想,倘若這大夫沒號錯,我也沒錯,那么錯的是什么”
“他沒錯你也沒錯這就是說陳少戒先是脈浮數,后又是脈洪數”
王太醫低低咳嗽了幾聲,道“他高熱,寒戰,脖頸,耳后,雙臂內側都腫了起來,甚至”他想起自己當時那回頭一瞥“他的腫脹之處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