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閉上雙眼“我只想去見你的母親,向她賠罪。是我錯了。”
“我已經是個沒有母親的人了,”楊儀忍著哽咽,垂首道“難道父親也要棄我而去嗎”
“儀兒”楊登顫聲,哆嗦著手撫住楊儀頭上“儀兒,我如何能面對你,我枉為人父,枉為人夫”
門口外,薛放看著里頭這一幕,并未入內打擾。
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庭院中。
比之先前的漆黑如墨,院內多了幾分黎明將至的淡藍。
俞星臣隨著宣王,出了巡檢司。
宣王對楊甯道“你自回王府,本王要帶俞巡檢即刻進宮。”
晨曦中,楊甯看了眼俞星臣。
她從未在這個時間跟俞星臣照面,望著那張溫潤端雅而神情淡漠的容顏,竟有幾分奇異的陌生。
楊甯回到了宣王府。
顧莜本就沒有睡沉,早已經醒來,見人都不在,惶惶然。
宮女按照楊甯的話,只說側妃去歇著了,楊登回了楊府有事。
哄了半晌,顧莜還是難以按捺,在楊甯進門之時,她正不顧宮女的攔阻要出門。
楊甯趕忙叫人扶住,上前道“母親這是做什么”
“我要、我要回楊府。”顧莜的眼神有些恍惚“你父親是不是回去了”
先前楊甯離開之時,嚴禁底下之人把楊登出事的消息告知,因此顧莜不知。
楊甯道“是府里的老太太身體突然不適,叫人來傳了父親回去,畢竟是孝道的事,母親不用擔心,只先安靜養著罷了,等老太太穩住了,父親自會過來。”
“真的”顧莜問。
楊甯點頭,又問宮女“服了藥沒有”
原來顧莜之前不肯喝藥,于是忙取來,給她又喝下。楊甯看她頸間的那痕跡,發現退了些“父親開的藥過真靈驗,再敷一敷只怕就好了。”
顧莜一笑“當然。你父親開的藥自是最好的。”
楊甯聽了這話,不知要說什么才好,想到巡檢司內暗潮涌動的情形,心里總有些虛落落的。
正欲再叮囑幾句,肚子突然又是一疼。
她“嘶”了聲,顧莜立刻看了出來,頓時起身“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受用快叫太醫”
楊甯笑道“沒事,母親放心吧,我歇會兒就好了。”
顧莜忙著又問“是不是之前太勞累了,你別只為我如何,如今你才是最要緊的。”
楊甯確實是勞乏了,昨兒晚上也沒睡多少,又往巡檢司走了一趟。
身上勞累還是其次,心里也一跳一跳的,她也怕出意外,便道“母親安心睡會兒,我也再去歇歇。”
顧莜催道“快去吧。我怎么樣不打緊,你好好地,我就謝天謝地了。”
楊甯百感交集。
回到屋內,稍微擦洗,楊甯倒身便睡,卻睡得很不安穩,有好些凌亂的夢境強行闖入她的腦中,攪的她身心難過。
尤其是想到先前在巡檢司內,薛放那望過來的冷颼颼的眼神,還有俞星臣
正在輾轉反側,耳畔有人叫道“娘娘、娘娘”
楊甯懵懂醒來“怎么了”
青葉滿面焦急“娘娘千萬別、別急聽奴婢說”
楊甯本來還有幾分惺忪未醒,此刻突然汗毛倒豎“什么事”不等青葉開口“是不是母親”
青葉道“是、是宮內來人,要傳二奶奶去南衙問話。”
“南衙南”楊甯還沒說完,便死死抓住青葉手腕,強行起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