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連道“他畢竟是個男人,豈能跟他細說,之前他診了脈,又看了榆花兒的臉色,問她的經期之類,聽她說肚子疼,便開了一副血府逐瘀湯,我因為覺著太重了,提醒他改改,才用了桃紅四物湯。”
楊儀頓時后怕。
原來榆花兒是小產,氣血虛弱,并不是什么經期不調之類的病癥,如果用什么血府逐瘀湯,只會導致她血氣涌動下紅不止,必將釀成大癥。
楊儀又驚又有些氣“這本來不是什么棘手的病癥,為何竟能如此用藥”
又想到榆花兒此刻還是肚子疼,只怕內癥未除,畢竟她小產之后便又傷情過度,又強撐著去守靈,再加上那庸醫開的涼藥
剛才楊儀給她診脈,便察覺她脈沉緊,這是宮寒的癥狀,又加上臉色蠟白,手腕冰涼,只怕失于調養外加涼藥之害,已經傷到了她的身體。
此時,榆花兒小聲道“那大夫問我多大,我、我看出他很嫌棄我”
那大夫起初以為榆花兒是行經的病癥,后來不知從哪里聽說了風言風語,他雖不敢冷臉,但種種輕慢已經自言語中流露出來。
有了這種心思,哪里還肯好好給榆花兒治療。榆花兒又不笨,自然感覺得出來,便不肯再給他看。
楊儀一窒。
雖然都是大夫,但人跟人也自不一樣。
榆花兒這件事里,這小女孩兒她明明是受害者,可是對某些人而言,她卻成了什么失去所謂“貞節”的浪子。
其實有偏見的何止是那大夫,不去怪罪禽獸,反而苛責受害之人也是有些世人的通病。
楊儀站起身,走到外間。
小連忙跟上,忐忑地低聲問“姑娘,難道榆花兒有什么不妥嗎”
楊儀道“給她開藥那人迂腐不堪,心思偏狹,且是個庸醫那桃紅四物湯里的白芍,紅花都是寒涼的藥,她一個小姑娘,又剛損了身子,如何能承受我只怕她傷了胞宮,以后就”
小連愕然“是、不能有孕”
“至少會很難。”楊儀皺眉“那庸醫真是害人不淺”
小連道“那該怎么辦呢,姑娘”
“你用的藥很好,至少沒有再繼續喝那些涼藥,若還喝下去,她的性命也保不住。幸虧你及時改了。”楊儀嘆息,“我這兩日,也是自顧不暇,竟沒有及時察覺差點白白耽誤了兩個、好孩子”傷情傷懷,淚又難忍。
小連忙擁著她,哽咽道“姑娘,你又不是神人,別太苛責自己了”
楊儀叫小連立刻去告訴錢知縣,讓把那庸醫拿住,別叫他再繼續害人。
正吩咐中,卻見薛放從外走了進來。
楊儀看他臉色陰沉,便先叫小連去傳話,自己迎前兩步“出什么事了”
薛放盯著她,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拉著她向外就走。
楊儀踉蹌半步“十七”
薛放這才意識到,忙止步回身,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楊儀察覺他的反常,大為愕然“你做什么怎么了去哪兒”
薛放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楊儀盯著他,突然問道“你跟俞監軍先前說了什么”
薛放不語,但眼底的怒意,楊儀看的清楚。
她有些驚心,咳嗽了聲“俞監軍呢”
薛放戛然止步“你這么在意他”
“你在說什么”
薛放直直地望著她,因為煎熬,兩只眼睛都紅了,他欲言又止,只是抱著楊儀上臺階,踹開門。
靠著門扇,薛放將楊儀放下。
楊儀低聲咳嗽,薛放卻撫住她的臉“楊儀。”
“你、是怎么了”楊儀啞聲問。
薛放道“俞星臣說,有些事情我最好永遠都不知,我想你告訴我,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事”
楊儀驚愕抬頭。
薛放對上她的眼神,心卻一點點涼了下去“真、真的有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