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本不敢貿然出口,聽他問,才回答道“倒像是叫俞侍郎,是叫大人還是叫別人呢”
“不清楚,”俞星臣頓了頓,假裝無事“大概是他的傷勢太過于嚴重,昏熱所致。”
說了這句,又格外叮囑“不要告訴別人。”
俞星臣往前廳去的時候,卻見穆不棄帶著一個人迎面走來。
遠遠地望著那人沉穩干練的神情氣度,俞星臣輕輕揚眉。
從他醒來后重新操持軍務,通觀全局,夏州,凍土重鎮,定北城,以及弗邑關外,自都在掌握。
除了有一個地方,有點奇特。
那就是丹崖啟云。
原先鄂極國出爾反爾,趁著北原攻打凍土重鎮的時候,試圖將丹崖啟云重新奪回去。
本來薛放是想讓穆不棄去救援的,誰知穆不棄并不曾去。
但是丹崖啟云卻穩若泰山,來犯之敵反而被打的七零八落,狼狽逃竄。
穆不棄對薛放說有個很穩妥的人去了,但還沒來得及告訴是誰。
他更沒有跟俞星臣解釋。
所以在俞星臣看來,若是丹崖啟云只靠本身之力將敵軍擊退,卻仿佛不太可能,如有神助。
直到此刻親眼見了,俞星臣才知道,果然“如有神助”。
因為穆不棄口中“穩妥”的人,竟是隋子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這個人薛放在羈縻州仿佛手足的兩人,在這關鍵時候,都趕來了。
隋子云望見俞星臣,也微微一笑,向著他頷首致意。
兩人碰了面,俞星臣道“此番又有勞將軍,千里迢迢,雪中送炭,實在難得。”
隋子云道“一方有難八方來援,同為大周人,何分彼此。俞監軍實在客氣,何況監軍也是身先士卒,令某欽佩之至。”
俞星臣含笑,又看看穆不棄,問道“是要去見薛督軍跟永安侯”
穆不棄道“正是。”
俞星臣便對隋子云道“也該去看看。既然這樣,便先不打擾將軍,請去。”
隋子云拱手“回頭再跟監軍細說。”
這幾日,穆不棄看城中情形安定,正打算回威遠去。
正隋子云安定了丹崖啟云,要回羈縻州,自然是要過來看望楊儀跟薛放。
薛放的房中,楊儀才又喝了一碗藥,那苦味嗆的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平時喝藥,都不曾覺著這樣苦。
她不愿意大聲,正在忍咳,背上被人輕輕地撫了撫。
楊儀以為是江公公“我沒事”
耳畔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就算的,所謂醫人不能自醫,我今日更知道了。”
楊儀已經聽出這聲音是誰。
驚喜交加地回頭,果真看見是隋子云。
“你怎么會在這里”楊儀不能相信。
隋子云凝視著她,望著她清瘦的臉,兩只眼睛顯得格外大了起來,看的人心疼。
又掃了眼榻上的薛放,隋子云道“你們都在這兒,哪里缺的了我”
此刻穆不棄先走到床邊看了看薛放,才又說道“當時十七本來讓我去丹崖啟云,正好他來了,于是我才放心地趕去了凍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