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衿聽她還是這話,忙道“沈同志,我知道先前是我弟弟不對,但是他已經受到了懲罰,去農場改造了,十五年呢,人的一輩子有幾個十五年如果他這次再加幾年,一輩子就真的徹底完了,你能不能”
愛立打斷她道“不能,他收到的懲罰是偷盜單位財物,和他試圖害我的事,沒有半點關系,他打著程廠長的大旗,在單位里欺負人的時候,你這個姐姐怎么不出面過問一下,你如果當時過問了,也不會有今天你和我的這場對話。”
朱自健欺負的人,可不止是她,她還親眼看見過他把未熄滅的煙頭摁在了小李的手背上,那一幕刺激了沈愛立很久,每每想到,都覺得那一刻的小李,非常可憐。
而他朱自健憑皆的是什么,能夠在廠里這樣耀武揚威,不過就是程立明這棵大樹嘛他們朱家人現在還有臉說自家有多么的不容易,他家要是都不容易的話,那他們廠里就沒有容易的人家了。
沈愛立緩了口氣,又道“抱歉,朱同志,我還在上班時間門,恕不奉陪了。”
朱子衿忙拉住了她胳膊道“沈同志,我們好好說,是賠禮道歉、磕頭認錯都可以,我們再給你一筆補償好不好,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盡管提,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辦到,我們再聊一聊,好不好”
沈愛立皺眉道“朱同志,真的對不住,這不在我的權限范圍內”說著,就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朱子衿那邊卻抓得緊緊的。
“沈同志,算我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弟弟這一回吧,算我和立明欠你一個人情行不行”朱子衿的話里已然帶了哭腔,但是沈愛立還是一點點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
“對不住我還有事,先走了”
朱子衿眼睜睜地看著沈愛立進了大門里面去,她也可以跟進去,只是丈夫叮囑她,不能再鬧到廠里來,對他名聲不好。
她想不到沈愛立竟真和立明說的一樣,油鹽不進,一心一意要置她弟弟于死地。
這頭,沈愛立回到了機保部,心里頭還有些不舒服,明明做錯事的是朱自健和馬鑫朵,現在朱家人搞得像她得理不饒人一樣。
剛進部門,金宜福和她道“沈主任,剛工藝科的余鐘琪同志來找你。”
愛立忙和她道謝,到工藝科那邊去,鐘琪笑道“也沒什么事兒,就是關心一下我的小妯娌,”頓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我今天聽工人說,朱自健的愛人鬧到了你們機保部去,沒什么事兒吧”
愛立嘆道“我倒沒事,就是我反告朱自健夫妻倆以后,程廠長和他愛人輪流來找我說情,剛才你沒找到我,就是去大門口見程廠長的愛人去了。”
鐘琪皺眉道“現在這是火燒到他們自己身上了,他們才當回事兒,前頭朱自健陷害小李,把小李關在保衛部,又說要送到派出所去的時候,他們怎么不過問過問”
愛立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
這次以后,朱家人像是消停了下去,沒有人再來找沈愛立。
正月二十三晚上,沈玉蘭將最后一道紅燒肉盛到盤子里,就和愛立道“小妹,你快去樓下把李嬸子和劉嬸子、方嫂子喊上來,馬上就能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