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安沒有回答涼瑤楚的話。
他垂著頭望著那個傷口,發絲垂在臉側,十指緊握成拳,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
半響他才抬起頭,那雙黑亮的眼眸紅的跟個小柿子一樣,朝林傾白伸出雙手,聲音帶著哭腔的喊了一聲“師父,我疼”
林傾白心疼的要命。
他彎腰將郗安抱了起來,對涼瑤楚說“涼大夫,請你來房間給他看看傷。”
到了房間里,涼瑤楚坐在床邊給郗安檢查傷勢。
郗安半躺在林傾白的懷里,小手緊緊的拽著林傾白的衣服,用力甚至快將林傾白的衣袖都拽碎了。
涼瑤楚急了,直接一把按住了郗安的小腿,沒好氣的說“現在知道疼了剛剛不是還吹牛說自己沒受傷嗎”
郗安被涼瑤楚吵的不敢說話,他縮了縮脖子,仰起頭可憐巴巴地望了一眼他師父。
林傾白對涼瑤楚說“涼大夫,郗安還小,勞煩輕一些。”
涼瑤楚不滿的撇撇嘴,拿著剪刀剪開沾到了傷口的衣料,抱怨道“我怎么輕一些你們一路回來都沒有察覺他受傷,現在衣服都黏在傷口上了,我又不是神仙”
說到這里,涼瑤楚聲音忽然小了下來。
她緊盯著那個傷口看了許久,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怎么了”林傾白問。
“這是什么動物所致的傷痕”
林傾白頓了一下,說“老虎。”
涼瑤楚抬眸望著林傾白,半響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涼瑤楚自顧自的收回了目光,說“那這個老虎應該是只公的,爪子夠大的。”
郗安的傷口雖深,但所幸沒有傷及骨頭,涼瑤楚動作干脆麻利,快速的給郗安包扎上藥。
郗安傷口流了很多的血,加上剛才又折騰了一通,現在小臉煞白的倚在林傾白身上,虛弱的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師父,我會不會死啊”
小孩子沒經歷過什么事情,靠在林傾白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擔憂。
林傾白還沒有開口說話,涼瑤楚就不耐煩的搶先回答了“死不了,三天換一次藥,不出一個月就痊愈。”
郗安被兇了后,便垂眉搭眼的縮在林傾白懷里,瞧著可憐極了。
林傾白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手掌一下下輕拍著孩子的后背,柔聲道“沒事,不怕。”
得了師父的安慰,郗安的臉色才好了些,他縮在林傾白的臂彎里,沒一會就睡著了。
林傾白見郗安睡熟,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了床上,這才騰出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涼瑤楚瞧了一眼林傾白,問“用我給你開一貼膏藥嗎”
“不過是小事,勞煩涼大夫費心了,關于郗安的傷情還請涼大夫借一步說話。”
涼瑤楚嗤笑了一聲,說“若你對自己能有對你這個徒弟的半分上心,你的身體也不至于弱成如此。”
林傾白笑了笑,沒有應涼瑤楚的話,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涼瑤楚和林傾白一同走出了臥房。
二人坐在案幾前,涼瑤楚簡單的和林傾白說了說郗安的傷勢情況。
郗安的傷是由猛獸的利爪劃傷所致,劃破了血肉,深可見骨,但所幸并未傷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