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白看的一會,心中發軟,輕聲喚了一聲“安兒”
閻秋司手中動作猛的一頓,轉過身望向了林傾白。
他眸色恍然,也不知道是他沒有料到林傾白會醒來,還是林傾白會喚他安兒
過了一小會,閻秋司反應過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竹編,撲到了林傾白的床邊。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急急忙忙的,將林傾白的床給撲的猛地顫了一下,林傾白嚇得向后動了動頭,皺眉輕聲說“慢一些”
閻秋司跪趴在林傾白的床邊,原本黑沉死寂的眼睛,望著林傾白的時候卻滿是擔憂,他抬起頭探了探林傾白的額溫,低聲問道“師父,你還難受嗎”
林傾白還是難受,但是他望著閻秋司那雙擔心的眼睛,卻也只是柔聲說了三個字“好多了”
閻秋司不信。
他的手從林傾白額頭摸到了林傾白的脖頸,而后伸入了被子里,抓了抓林傾白的手,最后撫到了林傾白的胃腹處。
除了胃腹處還有涼,其他都還好,閻秋司松了一口氣,手掌就放在他師父胃腹處按揉。
有閻秋司的手暖著,林傾白舒服了不少,他便抬起眼眸望向了案幾上。
閻秋司一挪開身子,案幾上東西看的更清楚了。
上面擺著好幾個竹編的小人,足足有一排,形象不同,容貌也不同,在搖曳的燭火下打下了一塊又一塊的陰影。
林傾白問道“這是什么”
閻秋司順著林傾白的目光望去,抬手將一個竹編的小人拿了起來,像是獻寶一樣遞到了林傾白的身前,低聲說道“師父,你看看,你喜歡嗎”
小人拿的近了一些,林傾白便也看清了。
這個小人穿著一身的白衣,手中拿著弓箭,眉眼如霜般清冷,
是他
林傾白的嗓子噎的有些說不出來話。
閻秋司卻是拿著那個小人,笑得眼睛彎彎的。
這一次,他們很默契的沒有提及曾經的過往,而是面色平和,很認真的望著那個小人。
閻秋司索性就坐在了林傾白的床邊的地上,手摸了摸那個小人的臉,說“師父,你不是不喜歡我上次送給你的竹編小人,我這次又編了好幾個,這是我編的最好看的一個,你喜歡嗎”
寬大的殿室中僅他們二人,方寸之外皆是黑暗,只有案幾和床邊被燭火照的昏黃落亮。
閻秋司的聲音難得低沉柔和,就像是一顆圓潤的砂礫輕輕的劃過了林傾白細嫩的心臟。
林傾白望著那個小人,手在被子下不由的摸到了他的衣襟處。
衣襟里還有兩個小人,是閻秋司第一次送給他的,如今還在衣襟的內袋中。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微顫的說“喜歡。”
閻秋司聽見林傾白這句話,懸著的一顆心終于的放下了,眼睛也笑得更彎了,傻呵呵的說道“師父喜歡就好,我還怕師父還像是上次一樣,不肯要”
林傾白捂著衣襟的手猛地拽緊,他抬起眼又望向了案幾上的其他的竹編人偶,問道“這些是什么
”
閻秋司回身望去,說“這些是其他人。”
“其他人”
“是師父,我編完了你和我之后覺得我們兩個人太孤單,于是我又編了其他的人,這個是蓮姨,這個是紅月,這個是坊婳,這個是楓綰,這個是越輝,這個是晴公主。”
閻秋司挨個指著那些小人,給林傾白介紹著。
林傾白卻是心中恍惚。
閻秋司是站在三界巔峰的魔皇,他活了快兩千年,活了五世了,能編出來的小人除了他的師父,就只有這區區幾個人。
他甚至能編出三百年前的凡人,能編出他身邊的下人,卻沒有編出他的家人,沒有編出他的血緣至親
林傾白心頭發酸,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