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豐玉從抱枕里抽出一根潔白鵝毛,放在掌心里輕輕一吹。
鵝毛騰風而起,順著車窗晃晃悠悠飛出去,驀地頓在半空中。
胡豐玉雙指一并,便如同牽絲拉線一般,瞇著眼幾豎幾下凌空而畫。
剎那間,鵝毛竟好似鋼刺鐵匕一般,怵的一聲扎進來犯胸膛里,數十絨毛一轉而炸,如倒生花般活活捅爛了魔卒的心腔
貴妃榻上的美人雙指幾抬幾斜,鵝毛在瞬秒里已是三巡車身環穿而過,殺得遍地鮮血如潑墨般炸開
先炸開臟器,再擊破靈竅,眨眼功夫里連鞭尸補刀都已做得極透
劫車的一眾妖魔連那根翎毛都沒看清楚,一個個噴出血紛紛噗通倒地,死得七竅流血。
速度之快,功法之厲,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寒毛直豎。
殺完了
這就殺完了
宮霧任由指間法符燃作灰燼,扭頭道“你管這個叫修為低微”
“殺人嘛,”狐貍祖宗很謙遜“跟修為高低沒關系。”
魔將看得發怵,仗著自己有法袍護身,凌厲道“殺些蝦兵蟹將不算本事,納命來”
宮霧推門而出“我來試試。”
說話之間,長劍已劈向她的面門,被兩指輕松擋住。
宮霧笑起來“喲,是劈不開。”
魔將怒罵著一度出劍“我管你使什么妖法”
宮霧這次把手都放下了,瞧著他殺過來。
魚鱗劍盡是倒鱗,一旦刺入身體再要拔出來便是要生剮出血淋淋的皮肉
這般兇險,連胡豐玉都看得雙目一瞇,意欲出手。
然后劍卡在了宮霧的脖子旁邊。
砍不下去。
拿利劍來砍,和拿饅頭來砍,對她來說區別不大。
宮霧試了一回,笑得不行,接著假身份囂張一回。
今日出手,她連法傘都未掏出來,全憑輪回道退敵防身。
“小費,你狐祖奶奶功力如何”
“喂喂,”胡豐玉拿指背敲敲側壁“你別在輩分上占我便宜行不行”
費將雙目血紅,已知自己是遇見避世高人,心中大駭。
好厲害的狐妖金剛功竟然能修到這般地步
他不欲再戰,轉身就要遁地而逃。
胡豐玉雙指一提,硬是把那粗壯男子提著衣服后領拎到半空中。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要殺就殺,士可殺不可辱”
魔將也是第一次被拎到半空,雙腿亂蹬努力掙脫,口里不住地罵。
宮霧心里一亮,像是猜到胡豐玉的打算。
“恩人隨便問吧。”狐貍打著哈欠道“我不怕得罪南邊,問完殺了放了都行。”
“那你怕北邊嗎”
“魂闕”
胡豐玉仔細思索了一番。
“過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魂闕現在掌事的是誰。”
“如果是那個姑姑,也就是虛張聲勢的主,還好。”
“如果是那個侄女,那我可得避著點,讓她三分。”
宮霧聽得半懂不懂,心里以要事更重。
“喂,我問你,你在悲骨淵有沒有瞧見一個一十多歲的無情道修”
魔將被吊得發怵,努力想了半天,搖搖頭。
“我南界出入都登記在冊,每日核對,嚴防外界奸細前來滋事。”
“你說的這個道修絕對不在悲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