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憑她是他的人。若是讓她自己決定,她心腸軟,多半要被哄著去了浮洲島,邵家聽起來赫赫揚揚,連自家的女兒都護不住,有什么用做什么要她去邵家。元貞不再理會,在夜色中一掠而起,向別院奔去。
在荔香苑內落下,弄開了門。臥房里燈滅了,她已經睡了,元貞放輕步子來到跟前,還沒伸手,聞到淡淡的香氣,心底先已經漾起軟軟的情思。
在床邊坐下,伸手先在臉上試了試溫度,漏夜趕來,手有點涼,便哈了一口氣,暖熱了,唇邊不自覺地已經帶了笑,忽地往她臉上一放“醒了。”
明雪霽猛然醒來。方才夢中也是元貞,此時在黑暗里突然看見熟悉的輪廓,一時不知是夢是醒,聽見他低低的笑,他擁抱上來,帶著秋夜的微涼,還有他身上熟悉的灌木清氣,他薄薄的唇蹭著她的唇,碾了幾下“睡糊涂了,被人輕薄了都不知道。”
羞臊著,明雪霽想掙脫他,又忍不住問他“你沒事了”
自然不會沒事,皇帝好容易找到這么個好機會,不咬下來他一塊肉,怎么可能撒手。然而她頭一句話就是問這個,讓他心里熨帖到了極點。“皇帝想讓我身敗名裂,隨便他,名聲這玩意兒別人稀罕,我不稀罕,我到如今憑的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本事,不需要那些虛的。”
所以,還是有事明雪霽擔心著“楊姑姑說那些人要求重重辦你,怎么辦呀”
能怎么辦,跟風彈劾的都是皇帝的人,這么一鬧,局勢倒是更清楚了。元貞伏低了身子,在黑暗中似笑非笑盯著她“你很擔心我”
她是擔心的,夜夜亂夢,總夢見他出事,醒來時嗓子都是哽咽。可這些,又怎么能跟他說。明雪霽立刻否認“沒有。”
臉上一疼,元貞咬了她一口,他笑得愜意“口不應心。我就不信你不擔心我。”
明雪霽一下子漲紅了臉。
窸窸窣窣的響動,他抬腿上了床,明雪霽一下子慌了,想逃,逃不開,他整個將她抱住,怕她冷,又給她裹了被子,明雪霽感覺到他不安分的手,極力阻擋著“別,你還穿著鞋,你下去。”
噠噠兩聲,他蹬掉了鞋,甩在地上,他低了頭,唇越來越近“脫了,不就行了。”
他用力吻住了她。
那些抵抗慌亂,腦子里密密的防線一瞬間全都被擊倒,明雪霽癱軟著倒在他懷里,呼吸被奪走,一切都是模糊的,唯一清晰的,是他鋪天蓋地籠罩著她的氣息,原來親吻,這樣讓人沉迷。
元貞閉著眼睛,沉醉中驀地想到,他是決不能放她走的,什么浮洲島,什么邵家,她有他就夠了,只要他在,就沒人能讓她再有一丁點兒不痛快,她不需要別的任何東西,她只需要有他。
她越來越軟,像水波像柔絲,他卻截然相反。不可抑制,元貞翻身壓下。
“別,”她似是突然驚醒一般,掙扎起來,“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他又不是計延宗,又不會負她。元貞低著頭,擦著脖頸吻下去,兔子一般柔軟暖和,恨不得扎進去釘死了,讓她再逃不脫。
明雪霽激烈地掙扎著。先前令人暈迷的沉醉全都消失了,驚恐,抗拒。怎么可以呢,她過不了自己這關。掙不脫,他太有力氣,她連他一個手指都掰不開,他越來越緊,在撕扯中又來吻她,明雪霽用力咬下去。
元貞一個激靈。不很疼,然而足以讓暫時退縮,稍稍放開些,她立刻掙脫,光著腳往下跳,元貞一把抓住“回來。”
她不肯回來,拼命掙扎著往外跑,元貞起身,強行抱她回來,她在他懷里發抖,掙扎著抵抗著,那些洶涌的被憐惜取代,元貞拽過被子裹住她,放她在床里“行了,我不動你。”
壓制著躁動,隔著薄薄的衣物一下一下撫著她,她今天在褻衣之外又穿了寢衣,是怕冷,還是怕像上次那樣突然被他帶走她這樣小而謹慎的心思,也怪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