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都不多話,在一起的時候,要么是隱忍難耐的喘息,要么是像現在這般沉默相待。所以此刻的沉默,不顯突兀,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飄蕩。
過半晌。
南煙問他“結婚都這么麻煩嗎僅僅是宣布我倆訂婚的事兒,都要這么隆重,爺爺給我準備了幾十套禮服讓我選,你爸媽還得留在國內等日子。”
齊聿禮目光很淡,用稀松平常的口吻回答她“我不認為這很隆重,人生大事,我的家人在場,這是基本。如果你是覺得太鋪張浪費,”他忽地笑了下,“南煙,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管在你身上花多少錢,那都是應該的,都是值得的。”
隔著一扇門,他的笑聲似在泥沙里滾了一圈,有著低沉的顆粒質感。
南煙莫名聽得,耳朵滾燙。
她含糊地應了聲“知道了。”
“禮服挑好了”齊聿禮想到這事兒,問她。
“沒有。”
“沒有喜歡的”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南煙沒瞞他“也不是正式的訂婚宴,我覺得隨便挑一條就行。我想挑一條訂婚的時候穿的,可是挑來挑去,好像每條都行,又好像每條都不行。”
因為沒有合乎心意的,所以可以將就,但又不想將就。
裙子是如此,人生更是如此。
齊聿禮聽出來了,說“就是讓你挑老爺子壽宴時穿的禮服,至于訂婚的禮服,你不需要挑,已經有人給你準備好了。”
南煙微怔。
齊聿禮提醒她“你奶奶不是早給你準備了一條旗袍嗎”
南煙這才記起來“是哦。”
齊聿禮無奈,嘆道“怎么這么笨呢”
清清淡淡的語調里,有寵溺,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廊道盡頭,春光乍泄。
溫暖的陽光照入室內,也落在南煙的身上。
光線刺眼,暖融融的光熨燙著她眉眼,她下意識闔上眼,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天怎么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曬得她臉滾燙。
因為齊聿禮的那句話,南煙一下車,幾乎飛奔進沈老太太的工作室。
“奶奶”
“奶奶奶奶”
沈碧華摘下鼻尖架著的眼鏡,笑著說她“怎么大喊大叫的,一點兒都沒個大家閨秀的樣。”
南煙撒嬌“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
沈碧華“你不是大家閨秀那是什么”
南煙“我是你的孫女兒。”
沈碧華笑,“今兒個怎么這么開心”
南煙伸手,然后眼巴巴地盯著沈碧華,“奶奶,您給我做的旗袍呢我訂婚的時候要穿。”
沈碧華眼神往工作室里面指,見南煙迫不及待想進去,她忙攔在門外不讓南煙進。
南煙怔“奶奶,你讓我進去試試旗袍。”
沈碧華說“我重新做了一條,還有些細節沒有處理好,等旗袍做好了,我再叫你過來試穿,好不好現在先別穿,留點驚喜。”
“好吧。”南煙應得干脆,過了一會兒,又按捺不住地問,“我什么時候能穿上它啊”
“大概,三四天”
“好。”
“瞧你這猴急樣兒。”沈老太太忍不住說。
南煙反駁“我才沒有急,我就是想看看奶奶您的手藝。”
沈老太太慢悠悠“還嘴硬。”
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