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提步,往門外走去。
腳下生風,陰冷寒濕的房間里,莫名也有一陣風刮過。
極冷。
冷的南煙不自覺顫了下。
旋即。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一暖,被一只手緊握在手心。
齊聿禮拉著她的手,側臉神情,沒有得意,也沒有苦悶,如常般的淡漠,“看完熱鬧,該回宴會廳了。我們不能消失太久。”
南煙也跟著回握住他的手,“嗯,回去吧。”
宴會廳里仍舊繁華璀璨,杯盞交錯,高腳杯里的液體蕩漾出紙醉金迷的你來我往。
南煙和齊聿禮同時出現,吸引不少奪人目光。
散著濃烈生人勿進氣場的容屹不在,眾人紛紛圍了上來。
往日的應酬都能躲,今天的應酬卻是沒法逃的。
齊聿禮手執高腳杯,與人周旋。
南煙站在身邊,充當著花瓶,還是個不合格的花瓶。她臉上沒太多笑意,因為身旁的齊聿禮本就吝嗇笑意,因為她身邊站的是齊聿禮,她不需要被當做應酬的工具,不需要賠笑。
誰不貪戀權勢地位呢它能讓你永遠做自己。
齊聿禮和人談話之際,南煙思緒活絡,視線游移,而后,定在某處。
定在某個鬼鬼祟祟穿梭在人群中的齊月身上。
南煙頓覺好笑,和齊聿禮說了句想吃甜品,于是撒開挽著他的手,徑直離開,一把抓住哆哆嗦嗦藏在休息處,還不忘啃蛋糕的齊月。
齊月被逮了個正著,苦笑著求饒“煙姐,我真不是故意把許流霜放進來的。”
南煙眉頭微蹙,視線往外掃。
休息處沙發上坐了個容屹,因此沒人敢過來。
南煙把齊月抓到更角落的地方,面容凝肅“你是不是去瀟湘閣了”
齊月不敢不承認“嗯。”
南煙倒吸一口冷氣“聽到什么了”
齊月扭扭妮妮的,還是說了出來“都聽到了。”
南煙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我是真沒想到會聽到這些東西五哥什么時候和許流霜有一腿的為什么爺爺要把五哥送出國去三哥不是已經成為齊家掌權人了嗎,五哥又不會和他搶那個位置,為什么還要把他送走呢”齊月腦子亂成一團毛線,說話都顛三倒四,毫無邏輯,“雖然五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有必要這樣對他嗎好歹都是親兄弟啊。”
“如果他不姓齊,他會和許流霜一樣被趕出南城。”南煙輕飄飄道,“許流霜如果敢回來,北恒實業就會宣告破產,或者是被收購,整個許家都會受到影響。五哥得慶幸,他姓齊。”
“”
齊月沒吭聲了。
她低著頭,一言不發。
過了約有兩分鐘,南煙察覺到異樣,捧著齊月的臉,發現她眼底濕紅,一眨眼,一滴淚掉了下來。
“哭什么”南煙給她擦眼淚,“爺爺只是讓五哥去開拓海外市場,他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這個意思你還不明白嗎而且齊聿禮不可能一直都在齊氏的,他壓根不稀罕齊氏。霍氏有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分公司,霍氏每年給他的分紅都比齊氏一年賺的錢要多十倍不止,他怎么可能會待在齊氏”
齊月很少摻和這種事,她的人生詞典里,只有兩個詞,一個是喝酒,一個是無憂無慮。
于是南煙花一分鐘說的話,她單純的大腦費勁地轉了五分鐘,才能大概理解,“所以,爺爺想讓三哥先接手齊氏,等到時機成熟了,再讓五哥回來嗎”
是先給齊云川一個下馬威,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地位。
然后再借用齊聿禮,以及他背后的霍氏,讓商界的各大公司注意到齊氏,與齊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