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楊公子與我的緣分,真的有點兒妙不可言。”
湛兮這意味不明的話一說,頓顯陰陽怪氣。
讓一旁闔目養神的云生月緩緩睜開了眼眸,有些驚訝地回眸看了過來。
湛兮抱臂揚了揚下巴,一副“你且瞧著”的模樣。
于是,云生月便并未出聲。
馬車外面的楊锏還是一如既往的脾性極好,對于湛兮的埋汰不僅并未生氣,還哈哈大笑道“這就是小國舅你誤會了。”
五官俊朗英挺的男子一邊笑著,一邊控著馬兒靠近車窗,與里頭的湛兮低聲道“這并不是緣分,而是我派了人關注著將軍府的動靜,這才能及時在合適的時候來與小國舅您偶遇。”
湛兮“”你踏馬把監控我們將軍府的動靜的行為,說的如此清麗脫俗
簡直了,楊锏這詭異的“君子坦蕩蕩”,令人頗為無言以對。
你說這行為它合理吧,誰聽著都會不太爽。
但你說這行為不合理吧,其實皇都之內的各方勢力,就沒有說不關注著將軍府的動靜的,幾乎所有能與將軍府或多或少扯上聯系的勢力,都會派人觀察著府中的動靜,尤其是曹子爽剛立了大功,而將軍府又因為當年曹毅之之死非意外而蒙了一層陰霾
不合理的,不是這個已經被默許的、常態化的“監控”行為,這是圈子里的生存法則。
不合理的,是楊锏這家伙怎么能這么“耿直”地直接說出來啊
而且是當著湛兮的面說出來
云生月眉眼微動,神色也是一言難盡。
湛兮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好了,見多識廣的千鶴公子顯然也沒見過楊锏這種耿直到理直氣壯的顯眼包。
“楊公子,你找我所為何事我還以為,你近日應該在努力地精進自己的騎射之技,為在秋狩上勇奪頭名而埋頭苦學才對。”
湛兮跳過楊锏關注自己的那一茬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確實在打磨自己的武器,但埋頭苦學就不必要了。”楊锏的笑意更清晰和明顯了一些。
“小國舅,我是新得了消息,特意來尋你的。”
湛兮聞言心下一動,問道“是什么消息”
楊锏的聲音更低了一些,只夠湊近車窗的湛兮勉強聽清“長隨今日出門在坊間閑逛,竟偶然發現胡商聚集的蕃坊內似乎有些新動靜”
這話聽得湛兮眉尾一揚“你是說”
“或許便是今日,那吐蕃何人擅闖小國舅的馬車”
楊锏本要說著什么,結果話說了一半,驟然大喝一聲,湛兮聽見他長刀出鞘的聲音。
“等等”湛兮即刻出聲。
云生月好歹也是一同“猛男夜會”了許多次的猛男團一員了,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在十八聞聲而動架住楊锏的攻擊的時候,云生月打開了車門,將外頭剛準備爬上馬車的男子,大力一把拽了進來。
楊锏本要告訴湛兮,他猜測吐蕃使團中某些角色,可能會提前抵達皇都,而且是秘密抵達。
但是話沒說完,就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居然徑直就往小國舅這一輛正在行駛著的馬車竄了過來。
不僅如此,那個莫名其妙,行跡猥瑣又詭異的家伙如此明目張膽地靠近,小國舅的馬夫居然也不攔著
這是沒反應過來嗎身為將軍府的馬夫,怎能如此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