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賠你的大頭鬼”湛兮一巴掌把蔡老板呼開,“你看我長得像開元通寶不”
蔡老板沒能及時躲開,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臉“你居然一點也不收收力道,疼死我了”
“收力道,打不醒你”
楊锏想要告辭離去,但未果,最后還是被湛兮留了下來。
“你自己想,是想不通的。”湛兮說。
楊锏好脾氣地笑了笑“小國舅怎么知道我自己想就想不通呢”
說實話,鴨鴨真的什么都好,除了愛當鴨鴨當然,當福利鴨鴨這種私人愛好要是沒有搞出摧毀大環境穩定的糟糕后果的話,也沒多大的問題。
湛兮嘆氣,其實好幾次他懟楊锏的時候,心里面都做好了楊锏隨時翻臉的準備,結果楊锏三十不到的年歲,有著五六十歲的官場老油條的寬宥和忍耐,始終沒翻臉不說,情緒還特穩定,還能始終笑臉相迎,絕
克制是美德,但“克制”違背了生物的天性,但凡能克制原始獸性的人,都基本遠遠超越了尋常人。
但是往往是這類人,自我意識極為強烈,湛兮一方面欣慰于楊锏的優秀與卓越,播州楊氏沒辜負大雍朝廷對他們的信任,但另一方面又憂愁這種家伙怕是不好扭轉他的想法
比如叫他改邪歸正,別當福利鴨了,公糧還是繳納給自家明媒正娶的人生合作對象吧
“楊公子,蒼鷹雖翱翔天際、搏擊蒼穹,但想必是不會理解鯨魚在深海之中,亦有一片廣袤無垠的世界的。”湛兮耐心地解釋,“這不是蒼鷹不如鯨魚,也不是鯨魚不如蒼鷹,這只是二者一則在生于天空,一則生于深海,生來殊途罷了。”
楊锏沉默了一會兒“殊途”
似乎被這兩個字逗笑了,楊锏笑盈盈地說“小國舅上回才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倒是同一個意思。”
謝靈云原本不準備介入年輕人的談話的,但看楊锏似乎確實為此所困一般,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楊公子,你們播州楊氏,也曾有不少弟子聽老夫講學,老夫知你家學淵源,始終文武兼修,想必你聽過蜀中四大才女之一的卓文君”謝靈云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楊锏的神色慎重了許多,向謝靈云行了個大禮“是,卑賤之人,還請太師賜教。”
謝靈云搖了搖頭,眼神跳過了楊锏,看向了遠處那私語著土地如何如何,不經意之間還能相視一笑的小兒女。
“楊公子,卓文君有詩白頭吟,詩中曰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謝靈云慢條斯理地說著話。
楊锏安靜又恭敬地聽著,眼神若有所思。
“卓文君要走的道是與這一心人白首不離,若君有兩意,不得一心之人,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情愿相決絕”
“老夫知道,小醒是個特別的好姑娘,燦爛的像是六月天的日頭一樣,一家有女千家求,當如是但是啊,很可惜,你楊公子不是能叫這樣的日頭升起來的六月天”
“這不是你不夠好,不夠優秀,這只是因為你不是六月的天,六月的太陽有它的光彩,秋日的月亮也有它的動人之處。”
“正如老夫家金童子所說,鯨魚與蒼鷹并不互相理解,這是因為生來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