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無語了半晌,好一會兒才好笑地問“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誰”
清吟姑娘一愣“”他是誰他是小國舅。
小國舅他身上并無任何官職,但為何二樓隨便丟一塊磚,都能砸到三品大員的皇都,卻無人敢招惹他
因為他不僅僅是小國舅
他外祖父是當世大儒,在文人士林中,有一呼萬應的地位,任何一個皇帝,不想被文人口誅筆伐,必然要尊敬這般地位的大儒,更何況他還是三代帝師
他父親是北庭都護府的大都護,掌握雄兵五萬
他最是圣眷在身,是當今帝王親手養大的孩子,圣人對他的寵愛,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就連圣人唯二的兩個親生孩子,都不能與之相媲
湛兮微妙地眨了眨眼睛,漫不經心道“區區一個中書令”
“我要是對上他家正房夫人,為了名譽他必然要與我掰掰手腕,但我只是對他家金絲雀有點興趣”
湛兮的笑容變得有些譏誚“你信不信他能把人洗刷一遍然后給我免費送貨上門”
湛兮膽大包天地要求盡快動手,直搗黃龍
這讓本來打算要知會長官大理寺卿的魚知樂愣住了,他有些猶豫,萬一認錯了人什么的,還能叫大理寺卿給他擋擋災,可看湛兮的意思,這是打算直接動手,不知會任何人。
看魚知樂那頭疼的表情,湛兮哈哈大笑“誰給你當也不如我給你當啊,萬一要是出錯了,哪怕是大理寺卿力保你,也難保你要挨一頓板子,但是如果事情的起因,是慣于胡作非為的小國舅,那就不一樣了”
常山大長公主始終含笑,并不阻攔這一場看似少年輕狂、沖動又莽撞的計劃。
只是道了一句“無論是與否,讓巫姑娘與巫公子與你們同去吧,他們便是因此才下山的。”
大袖一轉,那對師姐弟已經向湛兮行了個禮,這是叫湛兮要帶上他們了。
不錯,他們本就為此而來,如若不是在外的
師弟云生月篤定有人使了巫門的手段,他們并不會輕易出山,如今既然已經出山,那必然是要阻攔莫名其妙的人用他們的巫術,玷污門派的名聲的。
被趕鴨子上架的魚知樂只好應了“在下還需要點時間去布置。”
“要多久”湛兮挑眉,“今晚行不行”
魚知樂“”
他不回答,湛兮不滿意了,挑眉“未免夜長夢多,我覺得今晚已經很遲了,你們大理寺要是不行,我領著我自己的人也能行”
魚知樂臉都綠了“今夜子時”
男人不能說不行,更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讓整個大理寺都不行
眾人紛紛向常山大長公主告辭。
常山大長公主含笑示意了一下已經懵到滿臉呆滯的清吟姑娘“將她帶回大理寺罷”
魚知樂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想要請示的,但又不知要如何開口。
“她與本宮毫無干系,”常山大長公主漠然道,“秉公處理即可。”
一句“秉公處理”,讓清吟姑娘猝不及防地再次抬頭,又看見了那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漠然的目光,只一瞬間,她就感覺自己的心仿佛泡在了酸水中。
如果、如果他們這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么、那么公主就是她的太奶奶啊
可是、可是她看著似乎根本不想認她一般,清吟姑娘有些慌亂,她做錯了什么呢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縱使她做過再多的錯事,她也是無辜的,她也是被教主騙了啊
清吟姑娘死死地盯著常山大長公主,近乎自取其辱地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二分對血脈的重視,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
秉公處理、秉公處理
哈哈哈哈哈,她追隨在教主身邊,可笑地想要替自己的那一位據說是駙馬真愛的、慘死的“太奶奶”討回公道,造下的孽多了去了了
常山大長公主不保她,秉公處理難道她就能受得住了嗎
縱使教主欺騙了她,可有句話卻說對了,清吟姑娘滿心恨意地想著,常山大長公主確實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女人